翌日,姜清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轻松,顿感不妙,肯定是睡过头了。
昨夜谢珩回来后,他就放心不少,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不等他着急忙慌地起身,谢珩已端着饭菜进来。
“殿下,什么时辰了?”
谢珩道:“快要午时了。”
姜清大惊:“那不是……我睡过头了,怎的也不叫我。”
谢珩将饭时放在桌上,转过身来见他半坐在榻上,兀自气恼,不由笑了声:“只清儿疲累,多歇会儿也无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待用过午膳就出发。”
姜清连忙起身更衣:“可不能叫他们几个知道我睡过头的事,太丢脸了。”
谢珩无声地勾了下唇角,趁着用饭的时候才同姜清说:“慕容翊身体有恙,如有意外,寻常大夫恐应付不了,我打算让玉先生在此停留几日。”
姜清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担忧:“师叔肯吗?”
“自是不肯。”谢珩一顿,“不过此次回京也无甚大事,荼凌主动揽了这个活儿,要护送慕容翊回凌州,玉先生便欣然应允了。”
姜清了然哦一声,随即有些羡慕道:“师叔肯定想着借这个机会,同荼凌游山玩水呢。”
玉远舟那性子,他算是了解不少。
谢珩略挑眉:“索性也没什么要紧之事,先随他们去,待他们回京,再换文安和影四去潇洒,省得影四现在满腹怨念,只差把‘殿下偏心’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姜清没忍住笑了声:“他就那样儿!”
午后,天朗气清。
谢珩没有打出太子的旗号,只做寻常商队,丁燃已心照不宣,自然没有前来相送,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得罪了太子,未来还不一定怎么样,更加不敢来碍眼。
相比来时,多了几辆马车,担心谢晖作妖,玉远舟特意给他下了点东西,可以让他一直昏睡到京城。
影卫都骑马而行,跟在两侧,影四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背上,远远瞧见文安上了马车,不由一愣,又见那马车上只有文安一人,便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一旁的影二:“二哥帮我牵马。”
影二一愣,还不及说话,影四就不见了影。
姜清站在车前,看见一道残影落入文安的马车,无奈一笑,转头对着身后的杨羽道:“杨大哥,你去后面那辆,里头只放了一些吃食,不会拥挤。”
杨羽沉默着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他伤势未愈,不便骑马,只是不跟着去看一看仇人的下场,总是不安心的。
况且京城人来人往,天涯海角的人都能遇见,他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弟弟的下落。
谢珩自车上掀开帘子,眼神催促姜清快点上去。
车队驶出甘州,一路朝着京城而去,路上大概要走三日。
姜清寻了个舒坦的姿势,看着谢珩摆弄棋局,又看边上的小炉子上煮着茶,趁谢珩不注意的时候,扔了两块儿糖进去。
光喝茶有点苦苦的,要这样才好喝。
要是在府中,福禾都得单独加点儿花蜜给他喝,这么一想,姜清不由怀念起来。
谢珩只当没发觉他这小动作。
“对了,吴家兄弟等人,是不是还困在巴州的矿洞里?”姜清忽然想起来。
谢珩道:“你不是安排了凌州刺史带人去追查赃物么?算算时间,欢喜寨劫走的东西应该已经回到凌州衙门里了。”
姜清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最近事多,他都顾不过来。
“那就好,从杨羽的话来看,吴家兄弟肯定有问题,顺着查查倒也不碍事。”他只是随口一说。
不料谢珩却上了心:“你杨大哥说的话,你就这么相信?”
姜清又不是迟钝之人,一听谢珩这不似寻常的语气,便咂摸出几分不一般来。
不由好笑道:“怎么还吃醋,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珩眉心一敛,并不说话,姜清撑起身子靠近几分:“真的,殿下知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