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公子,你不要再撒娇了。”
“什么是撒娇。”
“你是不是彻底摔坏脑袋了,连撒娇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嘛?你这样生病不睡觉休息,躺在床上还硬要拽着我的袖子就是在撒娇!”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药碗,朱八福怒意大增,不是她喂的药他不要喝,不是她扶他回床,他不要睡,不是她陪在身边,他不要养病!简直够了哦!堂堂东序府首辅公子,像个不给糖吃就哭闹的小奶娃一样耍赖!
“……”扁唇,他摆出受伤的表情,晶亮亮的墨瞳别扭地从她身上挪开,可抓住她袖子的手却拽得更紧了,“你刚刚想趁我睡觉逃跑。”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要逃跑,是要去出恭!出恭你知道嘛?就是上茅房解决三急!”
“尿遁。”
“…………”不是傻到连撒娇是什么都不知道嘛?为毛尿遁这种专业术语?
话说回来,他的脑子到底摔坏成什么样子了?瞧他现在像个7岁孩童似得,不顺他的意就耍赖,拉着她的袖子不放她离开,扁嘴巴,眨眼睛,哦哦,还会闪动盈盈黑眸来装可怜,哪还像之前那个饱读诗书,风姿翩翩,傲慢不可一世的宸景公子。
啧啧!一代贵公子摔成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脑残白痴。天妒英才啊!
等等……万一他真的变成弱智了,又只赖着她一个人,那她不就……未婚先有子,突然多出个“儿子”没办法脱身了?
“喂!你还记得你是谁嘛?”甩甩衣袖,她冷汗滴滴地看着床榻上的李宸景。
“谁?”歪着头,他表情纯如白纸,眼瞳里只容纳下她的身影。
头痛欲裂,她扶额,一字一顿地教育道,“你是丞相府的少公子。东序府的吏部首辅!”
“哦。”他呆呆地点头。
“哦什么呐,你一点都没有印象了吗?”好像只要她开口,就算说他是卖烧饼的大叔,宰猪的屠夫哥他也会照单全收完全相信。
见她不满敷衍的回答,他皱眉沉思,认真地翻寻脑袋里的片段,确定脑海一片空白虚无,这才认真地摇了摇头,“没印象,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琴棋书画那些事忘了没差,但你总不会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嗯。”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什么身份,姓甚名谁,准确地说,除了眼前这个人,他脑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剩下。侧躺的身子自然地想多偎近她一些,流泻在床榻的乌黑发丝随着他的小动作波澜轻摇,“你说,我叫什么?”
叫什么都好,只要是你说的。
……沉静的眼眸投射而来的浓情对白让朱八福脸色烧烫,不自在地坐离他远点再远点,“你……姓李,木子李,宸景是你的名字。记住了吧?”
“李……宸景?”
“对。你的名字。记住了?”她不自觉地放软声音,竟带起哄小娃的音调。
他点点头,忽又抬头,“那你呢?”
“我……”她摸摸脖子,“我姓朱……”
“为什么我不跟你姓?”
“唉?”这是什么逻辑,“你怎么可以跟我姓?”
“我不认识姓李的,我不要性李,我要跟你姓。”
“耶?那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