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羊不一样,再说,我那时年龄也不大。”
师生俩胡扯几句,便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离朱雀大街不远,就在贡院边儿上。经过贡院门口时,齐尚书还指贡院指给荣烺看,“除陛下亲临外,独春闱时方能开中门。”
荣烺看一眼贡院的朱红大门、黄铜门钉,点点头,“贡院当有此气派。”
国子监门口颇为热闹,学子出入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些或提篮或支摊的小商贩在门口做生意。时有衣裳华美的公子出入,也有戴纶巾的文衫学子,按理这当是两类人,不过,也有结伴而行的。
荣烺在门口下马。门口守节显然认得齐尚书,早见齐尚书下马,便小跑上前服侍。却见齐尚书一摆手,先到荣烺身边,待荣烺下马,齐尚书指了指守卫,“带车马到后院安置。”
守卫连忙应了。
齐尚书做向导,请荣烺到国子监参观。
荣烺一身樱粉色的小裙子,头上梳着女童常梳的垂鬟髻,簪一只精致的粉水晶流苏,颇有些小女孩儿的娇俏。后面还跟着林司仪等女官宫人,尽管也都做寻常打扮,不过,本朝以来,国子监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女客到访。故颇多引人注目。
齐尚书与荣烺都是惯常被注目的身份,并不为意。尤其荣烺,她大大方方就迈进去了,入目便是国子监有名的三公槐。槐有魁的意思,一向为文人喜爱。这树颇讲究,路上街上种得,寻常人家却种不得,独一等公卿之家方可植槐。
国子监这三株大槐树颇有些年头,取其吉祥之意。
“这槐树得好几百年了吧?”
“五百多年了。”齐尚书道,“如今过了节令,明年您四五月过来,正是槐花开的时候,整条街都是槐花香。”
“那得多好看啊。”荣烺望着三株冠盖相连的槐树感慨。
正说话间,国子监祭酒匆匆赶来。他是第一次见荣烺,深深一揖险揖地上去,“国子监祭酒唐宁见过……姑娘。”
荣烺说,“不用这样多礼。我同齐师傅过来看看,今儿休沐,唐大人你怎么没回家休息。”
唐宁照实回答,“之前齐大人跟下官说过要来国子监,又不想人多聒噪,下官就提前过来等着了。”所以就唐宁一人,并没有国子监的司业博士等一大群。
“这样很好,我们就随便看看。”荣烺说,“唐大人肯定更熟悉国子监,不如带我们逛逛。”
唐宁自然做足准备。
其实书院都差不离,国子监无非也就是学生读书的教室,另外还有存书的书馆,里面藏书颇丰,国子监的学生可以过来借书,也可以过来抄书。借书一次两本,一月归还。抄书则需自备纸墨。
再有便是学生吃饭的食堂,寄宿的宿舍。
与博义馆相仿,不同之处在于国子监里学生多,地方更宽阔。
再有,国子监的监生都是有一定基础的,里面的学生几乎都是成年人了。
所以,国子监的氛围与官学还略有不同。
今天是休沐,书馆里也只有零星几人。倒是院儿里见到学子们呼朋引伴一道出门的,还有提着食盒的小厮下人。
有些人或认得唐宁或认得齐尚书,都远远行一礼。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荣烺,齐唐二人都以荣烺为中心,与荣烺说话时都会略躬身,神态皆郑重。
能进国子监的都不笨,心中各有猜度。
荣烺还到建贤人堂的地方看了看,已经画出墨线准备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