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想来见你呢!
陆文景送客之意明显,我再留着没意思,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在野心勃勃的后代眼里,陆文景确实金贵。
我走出病房后,陆佳木夫妇、陆绍明都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视若无睹。
走到陆时身边,我战战兢兢地打量他的神色。
我不确定病房是否隔音,如果陆时听到我和陆文景争执不下,会有什么想法?
如果陆时听到陆文景的胡言乱语,会有什么想法?
突然,我身体僵住,脑中掠过可怕的想法。
往往陆衎知道的事情,陆时都知道。
会不会,这件事陆时已经知道了?
不管真假。
“陆时,你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我只是觉得疲倦。
他的大手包裹住我的,“好。”
在封闭的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我却觉得逼仄而窒息。
最终,我选择坐在医院草坪前的长木椅上。
陆时没挑剔,坐在我旁边。
冬日虽冷,但暖暖的晨光打在身上,也足够舒服。
“陆时,我和你爷爷吵架,你听见了吗?”
我终究是划出了界线。
他坦荡承认,“我没听见,但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你怀孕的时候,不适合受刺激。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你不信,那就不存在。”
我不信,那就不存在。
原来,现在的陆时,想得比我通透。
如果我能彻底忘记千叶里奈,那就真的不存在的。
我在陆文景那里积了一肚子的火,本想找陆时撒气的。可听到他这么说,我突然什么怨气都没了。
我歪头,靠在陆时的肩膀上。
“陆时,我不难过,你也不难过,好吗?”
他指骨分明、修长好看的手落在我脸上,细细摩挲,“好。”
我说不上难过,陆文景颠覆我的身世,如陆时所说,我内心坚定点,其实没什么问题。
陆时才是真正难过。
方才我一时气恼,倒忘记了。
所幸,我又想起来了。
“陆时,我要去找陆衎算账。”
靠着他肩膀坐了很久,我猛地开口。
他一惊,“不要。”
我说:“陆时,我受够了。我怀孕时,你给我营造好的氛围,我也告诫自己要全身心为了孩子保重身体。可总有那么几次,我会想起陆衎,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还在江城。他想方设法地要扒你肉、啃你骨、饮你血。祝榕榕不过是提起他,我就被刺激到早产。陆时,我不想让这个男人噩梦一样留在我的生命里了。蒋元一的冤案,你坚持替我平反,站在你的角度,你是希望我彻底放下蒋元一。难道你不希望我放下陆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