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打完,过几天,老伤没好,女人又在他的身上印了新伤。继续捆绑,鞭打,滴蜡,还用鞋底子抽。
马有财叫苦不迭,觉得是报应。
他当初对待丁香就是这样的,将女人百般虐待。
现在轮到了自己,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也就是这一年的十月,他领着两个娃跑了。
马有财从大红的屋子里跑出来,进去了金哥和玉妮的房间,两个孩子吓一跳。
因为此刻的马有财变了样子,瘦小枯干,一脸的伤痕,路都走不稳了,跟鸭子差不多。
他的后面都被女人用鞭子抽肿了。
金哥吓一跳,问:“有财伯伯你咋了?”
看到两个娃,马有财跟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抱上金哥和玉妮就哭:“娃,咱走吧,伯伯再也受不了了。”
“伯,你咋了嘛?”玉妮摸着伯伯的脸问。
“伯伯遭罪了,起初是为了你俩,只要你俩好,咋着都行。可现在伯真的忍无可忍了,必须带着你们走。”
“难道干娘……打你了?”金哥问。
“是啊,她……虐待我。”
“那我找她评理去。”金哥卷起袖子,马上要找大红去讲理。
可马有财却一下阻拦了孩子,说:“娃,咱不,伯伯带你走,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伯,你要带我俩去哪儿?”
“江南,我们到苏州去,哪儿繁华,咱们可以东山再起。”
“可咱们咋走啊?还讨饭去?”金哥又问。
“不!伯已经为你俩积攒了三十万两银子,都换成了银票,存在山西的一家钱庄里,他们在苏州有分店,咱们可以拿着银票到苏州去兑银子……放心,伯伯要为你们打下一片江山。”
原来马有财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克扣大红米店的银子,也是为了两个娃。
要不然对不起前妻大夯嫂,也对不起死去的兄弟大夯。
他也知道大红在耍他,不会跟他成亲。啥时候玩腻了,一脚就会踢开。
应该趁着她玩腻自己以前,铺垫好后路。
现在后路已经铺垫成功,是时候跑了。
就这样,他跟金哥和玉妮收拾一下东西跑了,带上了那张银票。
临走,他还偷了大红一辆马车。是赶着马车跑的。
两个孩子钻进车轿里,轿帘一放,马有财快马一鞭,滴滴答答窜得没影儿了。
他在大红米店一共干了半年多,两个孩子没有受屈,又弄二十七八万两银子,已经值了。
他一路急奔,眨眼离开杞县,天明时分就跑出了二百多里。
大红是第二天早上知道老马逃走的,女人气得抬手一拍桌子,稀里哗啦,一张石桌被瞬间拍得粉碎。
“兔崽子!竟然丢下老娘不管?来人,给我追!!”
“吼!”一声令下,家里的家丁们全都义愤填膺。
顷刻间,套车的套车,拿兵器的拿兵器,大家纷纷骑马追赶了过去。
当他们追上马有财的时候,这孙子已经离开山西,进去了湖北的境内。
马有财的意思,不想去淮北,他打算绕过淮北,直奔苏杭。
苏杭暂时没有被张士诚占领,就算沦陷了,他隐姓埋名,也没人认得出。
苏杭是天下人向往的天堂,他已经准备了商业发展的基金,啥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