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是藏在心底无人能知的恐惧,比死亡还要令人心惊。死亡,起码是平静的死去,留给人以尊严。
可是疯掉,意味着失去理智,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尊严,没有体面,这是最她难以接受的。
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秋画夜里会经常躲在被窝里紧紧抱着她瑟瑟抖的问她:“姐姐,我怕,妈妈怎么了?我们的妈妈怎么了?”
她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后来,秋画不再问了,也许小丫头也和她一样把这份恐惧藏在了心底,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收拿出来,独处舔舐这份伤痛。
她动了动,紧紧抱着她的男人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顺势吻了下她的脸,手掌却在被子里肆无忌惮的游走:“怎么不睡?做噩梦了?说来听听,做什么噩梦了?”
“不太记得了。”她按按额头,从他怀里爬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黑暗中,他看着她光洁如玉般的身影,一点点捡起落了一地的衣物,从床尾到卧室门口,然后抱着所有的衣服,身影在轻轻关上的门外消失。
宁爵西伸手向床柜习惯性的想摸出根烟来,在摸到一只陌生的笔筒之后收了手,他忘了,这儿不是他的别墅,是别人家。
他狭长的眸眯了眯,双手交叠放于脑后,今天的两件事本来他不会在乎,然而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脸,他心口就升出了一股不知名的窒闷。
她不在乎,他生气,她要在乎,揪住不放,他反而觉得无理取闹,烦闷之极。
想抓紧她,又不敢抓得太紧,担心从前的事情再次生。想放手,又舍不得,总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也是安心的。
呵,裴界曾说过,只有恋爱中的男女才会患得患失,他想他现在应该就是这个状态。
今晚他要她时的状态又回到了从前,说实话,两个人水乳交融固然好,可他最在乎的不是这个,他在乎的是她的心结似乎没有完全打开,他理解,那年强她的事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不可能一时半会消除。
慢慢来。
也许,他可以从两人在山里享受的那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中找到启,重新炮制出另一个令她放松的场景和环境,进而让她彻底打开自己,丢掉过去的阴影烙印。
秋意浓住的房间没有独立洗手间,她把衣服抱进脏衣篓里,找了一件睡衣套上,打开水龙头,现手抖的厉害。
宁爵西在房间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她回来的身影,他下床敲卫生间的门,低低唤她:“浓浓。”
里面只有水声,没有她回答的声音,他变了脸色,抬脚跩门,跩开后奔了进去。
秋意浓已经恢复了冷静,正在水龙头下洗手,见到他冲进来吓了一跳,特别是他不穿衣服就冲进来,手上的水滴滴嗒嗒的往下掉,睁大眼睛看他:“出什么事了?”
“敲门你没开,我以为……”他声音收住,不想说下去。
她抬手用干毛巾擦手,顺手拽了一条浴巾,眉梢上染着星星点点的笑跑到他面前递给他,等他把重要部位围上后,伸手搂住他脖子,取笑道:“你想多了,我不至于为了你我在床上不和谐而想不开。”
“嗯,是我想多了。”他手臂圈住她的腰,额头碰着她的,鼻尖与鼻尖亲昵的摩擦着,眸底划过光亮:“后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想带你去度假。”
“去哪儿?”
“盛世六年前开了一座海底度假酒店,几个月前刚刚完工,目前进入试营业阶段,你想不想去?”
“听上去挺神奇的。”她眼睛里亮晶晶的,侧头想了会,点着脑袋兴味的说:“我想去看看。”
“好,我去安排。”他托着她的翘臀,骤然把她抱了起来,自上而下的看她,嗓音愉悦异常:“现在能睡觉了吗?女王陛下。”
她手环上他的脖子,忍着笑很配合的说:“那好吧,我陪你睡。”
唔,想着那座海底度假酒店,秋意浓又有了一些印象,貌似曾在新闻上看到过相关的报导,是他几年前上任执行总裁以来策划的最大开案,拆巨资打造的奢华水底世界,听说光是建造期间就已经有十几万人登记,请求投入使用时马上告知。
忍不住,她开始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