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俊雅清隽的面容上长出了不少胡茬,神色也憔悴许多,似是伶仃无依。
“现在陪着我的只有你了,除了你再没谁了……”
他喃喃地说,轻轻抚了抚她凸起的腹部,展颜笑起来:“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要过,还要生儿育女呢,一辈子那么长,我只想和你一起……”
轻柔慢调动人心扉,男人的甜言蜜语,总是好听的。
不可否认,李姨娘的心弦也的确被撩动了。
但她还有理智,她没有让自己全部陷进去。
看看柳氏吧,纵然脱了身,还不是被伤得血肉模糊?
这个男人……她到底是和他栓在一起了,且行且看吧!
李姨娘心头百转千回。
这边二房同样热闹。
邯郸贺家听说顾家没落了,连侯爵都没了,就不愿意继续替他们养女儿。
贺氏的嫡亲嫂子闵氏,带了大儿子一道送了顾媛回来。
顾媛这些日子着实被养的不错,正是长身体的少女,又窜了个儿,面如满月,身形盈润,再多一分就显丰腴,若减一分则显得没有福气,如此正恰到好处。
只是她眼里的娇蛮锐气好像更重了,与闵氏的大儿子贺大郎一般,似乎染上了些许玩世不恭的俗气和媚色。
大家闺秀都是要讲究端淑柔蕙的,绝不是这个样子,安氏一见就不大满意。
但贺氏却高兴极了。
自从她小产过后身子就一直虚着,还血崩了几次,严重时连床都下不来,顾二爷算关爱有加,却从不提将顾媛接回来的事,她思念女儿都要疯魔了……
玉英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就快生了,如今被安排在厢房里,顾二爷看重玉英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许她靠近。
糟心事一拨接着一拨,贺氏心里苦,一见到顾媛就忍不住哇哇直哭。
顾媛以为是贺氏见着自己,想起了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一股火气就“蹭蹭”上来了,大声叫嚷着:“顾婷那个小贱人哪去了?心肠歹毒的,看我不撕了她!”
骂骂咧咧犹如市井泼妇,安氏眉心越攒越紧。
顾媛看见安氏冷冽的眼神,终于晓得收敛。
闵氏就笑着与她们闲扯,大致问了问顾家的现状,一双眼上下左右地翻看。又是嫌弃又是挑剔。
安氏清咳了声,闵氏终于收回目光,说起了正事。
她提得婉转,大致意思也不过是讨钱来了。
怎么说他们贺家也替顾家养了顾媛半年多了,必须得要意思意思吧,也不多,就要了一二千两。
安氏气得不轻。
当初送顾媛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可是特地给贺家送了五百两银子的。这五百两难道还不够顾媛半年的嚼用?
现在顾家都落魄了,他们竟还好意思来讨钱?
安氏说什么也要挡回去。
贺大郎就道:“顾大夫人,表妹在我们家吃好的住好的。什么东西父亲母亲都是先紧着表面,我和二郎兄弟半点比不上,她还缠着我和二郎要去赌坊玩,一把不成来两把。这一局局输下来,可不止一二千两了!”
安氏悚然大惊。不可思议地朝顾媛看过去,顾媛心虚地低了头。
她在贺家的时候,可比顾家自由多了,表哥都是极会玩乐的。好奇心起了,慢慢被被贺大郎贺二郎带着一道……赌坊是常客了,欠了她也不怕。反正家里有钱呢,一句话送过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