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接过苏牧手里的坛子,对在口边,开怀畅饮。
胸膛高高挺起,尽显豪放。
烈安澜嗔怪地看着喝了又喝的李广,挺立的鼻子皱起。
她一口都没得喝!
生气!
不过难得李将军能够燃起此等豪情,她也觉得胸中有烈火在燃烧。
目光里有英气溢彩。
苏牧见状一笑,索性不再安坐原地,而是长身直立,迈步来到窗边。
背对屋内二人,只留下一个清隽的背影。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可这里没有羊也没有牛……烈安澜不合时宜地想。
大烈羊肉供应不多,这是草原人爱吃的肉食。
而且腥膻之气难以去除,普通人都不爱吃。
牛要耕地,等闲更是不会杀了吃肉。
犯法!
是要重罚的!
一般能被准许宰杀的,都是老牛和病牛,干不动农活了,物尽其用。
肉质可想而知。
又柴又老,一点都不好吃!
苏先生也有想要吃而吃不到的东西?烈安澜望着窗前遗世独立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眸子里神采闪烁。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李广:吨吨吨吨吨……
八十……八十……八十……
他还在数着数喝呢!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是什么,让苏先生也想要长醉不复醒的?
烈安澜猜测着苏牧的心境,难道如同神仙一样的苏先生,也有什么愁绪?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一道闪电在烈安澜脑海中炸裂。
是寂寞啊!
像先生这样狂放不羁、神仙一般的存在。
能让他怅然的,可不就是寂寞!
烈安澜回想起这半天来看到的苏牧。
他拿出来的任何一个物件,无论是白米还是削皮刀,都足够影响一国的运数。
寻常世间的人和事,哪还能入得了苏先生的法眼?
无人可以和他坐谈论道,难怪先生会觉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