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书烂了。这下咱们朱院生要如何抄写夫子留下的功课呢?”王奇耸耸肩,看着朱八福里那本被撕得撕碎的书暗暗发笑。
她咬咬牙,不去理会,坐会自己的桌案,镇尺压住白纸,她提笔沾墨,娟秀利落的字体有些潦草却快速地落在白纸上,正是《符读书城南》。
木之就规矩,在梓匠轮舆。
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
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
欲知学之力,贤愚同一初。
由其不能学,所入遂异闾。
两家各生子,提孩巧相如。
少长聚嬉戏,不殊同队鱼。
年至十二三,头角稍相疏。
二十渐乖张,清沟映污渠。
三十骨骼成,乃一龙一猪。
飞黄腾踏去,不能顾蟾蜍。
一为马前卒,鞭背生虫蛆。
一为公与相,潭潭府中居。
问之何因尔,学与不学欤。
金璧虽重宝,费用难贮储。
学问藏之身,身在则有馀。
君子与小人,不系父母且。
不见公与相,起身自犁鉏。
不见三公后,寒饥出无驴。
文章岂不贵,经训乃菑畬。
潢潦无根源,朝满夕已除。
人不通古今,马牛而襟裾。
行身陷不义,况望多名誉。
时秋积雨霁,新凉入郊墟。
灯火稍可亲,简编可卷舒。
岂不旦夕念,为尔惜居诸。
恩义有相夺,作诗劝踌躇。
洋洋洒洒几百字全靠脑中默背而出,看得周围几个院生目瞪口呆,只能眨着眼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
王奇本以为她只是个不学无术,靠歪门邪道掏来圣宠的家伙,可以在学问上刁难她一把,却没想到她不是听不懂夫子教的文章,反而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下笔有神。
面子上挂不住,王奇忍不住开腔喷她,“死记硬背。还真以为自己挺本事似的。”
一股酸儒臭味,根本让人待不下去,朱八福放下笔杆,起身整理儒袍,一边双手负背踱步向外走,一边不咸不淡地开口吟道,“正所谓,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你骂谁是狗?”一听她若有所指地指桑骂槐,王奇一帮人疾步上前来要与她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