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的脑海里有点记忆的蛛丝马迹的时候,当他要紧丝密扣的思考的时候,脑袋就会很合时宜的疼。
男人大掌托脸,短发的鬓角凸出的几根青筋,再瞧瞧那似笑非笑等着看热闹的女人,喉结再次吞咽了几下,忽然放软了声音,温柔的不像他的常态,成了一滩温水。
“老婆,儿子和你这个妈亲——”
胭脂暗笑,那是她自认识殷大少以来,听过的殷斐最能让她肉麻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
“你看能不能做做儿子的思想工作?哪有儿子不认爹的,说出去那也不好听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个妈,是怎么教的?”
“……”还以为这个妈教的?
胭脂无语,本来看热闹的眼神变得愤怒。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注视着变了脸色的老婆,心虚啊,眼底雾霾袅袅,自说自话。
“好吧,我再敲。”
“咚咚咚。”
房里门边敲门上再次想起,王阿姨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擦手准备开门。
小馒头伸出小手拦住往好婆,食指放在嘴上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胖腿走到客厅搬来一把小椅子,踩上,正好够到门镜。
胖脑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从门镜看过去。
没错,就是那个人,而且他身边还没有妈咪。
既然没有妈咪,那我就更不能随便放他进来了。
乌溜溜的黑眼睛盯住门外的那个英俊的莫名其妙就不和妈咪不和自己玩,自己偷偷打过他电话也不接的男人,一直盯着,盯着。
直到那男人等了片刻,摸摸鼻尖又敲了几下。
“你找谁?”小嗓子威严的喝问。问的时候其实自己的小心脏轰隆隆的跳,他听见自己从来没有过严肃的嗓音,紧张兴奋刺激的几乎发颤。
殷斐有点吓一跳,这小家伙,敢这么问他,自己的儿子这么懂事有原则,自己是既激动,也尴尬。喉间就像堵住了大石头,有点哽咽。
失忆的这些日子,他曾设想过自己有没有女人,有么有结过婚,有么有什么情债,就是没敢想自己有个大儿子。
他不但忘记了老婆还把自己的儿子忘了,此刻内心惶惶,其实从和胭脂相认开始从听见殷母临终说和孩子好好过那句开始,他就担心的这一天到来,终于来了……
漆黑的视线,再次扫向胭脂。
胭脂抱臂,抿唇在笑,而且她不过去,离他两米,足足的让门镜看不见她的距离,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殷斐挑眉,了然,这女人就是要在这一关等着看自己热闹啊。
怪谁呢,自做自受吧。
再次做足了温柔的声音:“小馒头,我是爸比啊,乖哦,给爸比开门,爸比给你买了礼物。”
门里的包子脸既激动又害怕,童真又茫然无措的咬住手指头,继续朝门镜里看,另一只胖手也禁不住激动的在门里敲着说:“我不听你的话,我只听我自己妈咪的话。你不和我们玩了,我还有林爸比,金叔叔玩,哼。”
这奶声奶气的话传到胭脂耳朵里,心头热乎乎的。自己的儿子没白带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