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瞧着金夕后背的伤口,泪眼迷离,虽然在认真听着金夕的话语,不过头却在左右摇着,只待包敷完毕,她幽幽说道:
“多谢崔巡官出手相救,一桩桩惨事历历在目,就连我也认为自己是不祥之人,倘若真的令所有人安幸,就让我离开陛下吧。”
金夕穿戴整齐,面对武媚一字一句说道:“金夕说你绝非不详之人!”
说罢,他离开昭仪殿,直奔户部。
武媚颓然坐下红椅上,喃喃道:
“金夕,谢谢你,如非有你,崔巡官也不会多次救赎于我,可是这样下去,究竟要伤害多少人,我该如何是好?”
她呆呆盯着崔神庆远去的背影,不觉又发头痛,抱着头部拼命摇晃着。
许久她方才镇定下来,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立在殿堂中央苦苦思索着。
不刻,武媚动身,来到床榻边,从榻下隐蔽处取出《大云经》,双手颤抖捧着经书坐在木桌旁,眼睛紧紧盯着书扉极力镇定自己,终于抬起手,掀开了第一页。
就在这时,金夕忽然感觉到意念发生动荡!
他正在为地方州府书写檄文,感觉到不对,便回过神色低头看去,自己吓出一凛,赶紧将檄文撕碎,因为笔下不知为什么书出两个字:
御龙!
金夕粗吁一口气,低头沉思。
难道此行也是在御龙吗?
他想起卜筮老人的话,关于那道日月空的阐述,以及高祖之诏,各处的猜测议论,尤其是太乙山武媚喝退乙门甲神,贞儿震退壬门甲神,那是乾坤之气方能实现的压制,如今贞儿的确以文佳之名称帝,那么,高高在上的武媚呢?
还有,太乙山分明告知两人不可再见,如今贞儿果真已经死去。
他忽地想起,刚刚步出龙穴,第一步便踏在武媚身边,杀死一群刺客保全了她。
无论是为天下,还是为武媚乃是静光转世,不得不帮。
晚夜。
李治如期赶到昭仪殿,他也是愁眉不展,一直在为昨夜的事情忧虑。
武媚反倒相劝:
“陛下,无论是谁,此次失败均不敢再放肆,况且陛下为昭仪殿增加这么多禁卫兵,媚娘定会相安无事。”
李治仍在思考,过一会儿问道:“媚娘,宫中太监夜晚均在各宫把职,后殿安全都是北衙禁卫掌控,而大内与皇后甚是亲近,为何那两个太监却出现在太极宫,以性命驱走刺客呢?”
武媚淡淡一笑,把住李治轻声说道:“也许是皇后明察秋毫,感觉到有人会对媚娘不利,特意安排人手守护昭仪殿呢。”
“不可能!”李治绝然反对,“即使她察觉有恙,也不会出手相助,所以,那两个太监绝非意在保护……”
刚说到这里,李治定身止语,双眉紧紧向中间皱去。
若非护主,即有歹意!
他刚要说下去,却被武媚拦停,她轻悠悠说道:“事已过去,陛下不必再操念了。”
李治立即抬手拿捏着武媚娇嫩脸颊,很是满意,“还是姐姐心地善良,为善儿分忧啊!”他再一次呼出本名,“哪像是长孙无忌,处处抬举门下,壮大自己朝威,凭借与高祖、太宗皇帝的厚恩,擅自作主,俨然不把善儿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