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诸葛楚,真的与云歌记忆中的诸葛楚判若两人。
他年纪不过三十有五,可是两鬓竟然己染上华发。想来这一年的逃亡生涯,于他来说也颇是风餐露宿的。记得当初在宫宴上初见,他隐在暗处,虽然眼前一片热闹,歌舞升平,可是那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明明坐在那里,可是云歌却觉得他的面前,仿佛有道壁垒分明的线,将他和这满眼的热闹分开。
那是她便想,他是皇子,是当今皇帝的亲弟。
这样显赫的身份,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怪她当初太过单纯,被木氏诸人chong的有些无法无天……便想当然的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更是胆大的深夜去见他。
最终,她嫁了他。
他对她,初时其实一直很温柔,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也许是他真正尝到权力的味道吧。他再不满足于手中仅握的那几分权力,他想要的更多。而这更多的最好办法便是……后院收进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每个女人都代表着一分权力……现在想来也颇为可笑。
他其实压根便不是她的良人。
一个人对于权力的追求超过一切时……他的心里怎么可能还只装着一个女人。
何况他想遗忘最初的落魄,而她,正是提醒他,当初是如何的落魄……
所以被遗弃,其实也不算是意外……
“云歌,你只要将和你师傅相遇的一言一行告诉我,我便带你去见阿翊。”见到云歌,诸葛楚倒也没有废话,而是直奔主题。
云歌表情一怔。
有些不解,更多的是疑惑……他此时还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难道‘她’死后,他突然发现心中最爱的是她……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眼下,什么也没有诸葛翊来的重要……所以云歌还是将在心中想了数遍的相遇故事说给他听。云歌的语气有些急迫,不过说的还算详细。印象中,他似乎问过……
不过眼下云歌可没心思细想关于诸葛楚的过往。
她此时唯一想见的,只有诸葛翊。
“……就是这样,师傅教了我三个月,然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诸葛楚有些失神,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执着到底为哪般?
那女人早己死了,此时恐怕早己投胎转世,可他就是放不开……不管遇到高兴的事,还是失意的事,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想着有她时,自己的日子过的那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顺风顺水,可他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会觉得她是多余的……怎么就能放任着她被暗害。
“……她便没有提过我半句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再想想……”
“王爷,你到底何意。师傅己死,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便是你对师傅旧情难忘也罢,是觉得师傅死的太早,没有陪你打天下而怨怼她也罢。都没有意义了……人死后,就什么都没了……灵魂吗?我想师傅便是真有灵魂,也不愿再记得王爷了。师傅虽然没有提过王爷半句,但是师傅曾说过,若是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走那条路。”
最终,诸葛楚挥手示意属下带云歌去见诸葛翊。
云歌拜谢后,急急跟着那人出了营帐……只是在出门时,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回身望向诸葛楚。这个前世给了她殇的男人……
他此时是那般的颓废,表情里满是怀念与自责。人都是如此吗?只有在失去后方知当初拥有的宝贵,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到失去后才能知道呢……为何不早些醒悟,不过她刚刚有一句话却是肺腑之言。
便是老天给她机会,她也再不会理会他了。
她的世界,现在只有阿翊一个。
云歌毫不犹豫的回身,跟着诸葛楚的那个属下向雪山深处而去。
这一次,她会永远的将诸葛楚抛诸脑后……
再见到诸葛翊。云歌的泪忍不住的涌出……她隐约明白他为何选择最终将自己交给诸葛楚了。
此时诸葛翊身处之地,是一处冰屋……
这冰屋建的很精致,放眼望去,一片晶莹之色。诸葛翊便安静的躺在那唯一的冰chuang上。他的周身萦绕着一层浅浅的雾气。带云歌来此的护卫解释道。“王爷己毒发,此时只能如此。主子对梅沁这种东西很好奇,曾派人深~入研究过,而且曾找人亲身试验过。只有让王爷躺在这里,但温度必须控制在不会冻死,才能抑制毒发。”
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