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我,悲哀的看着。
看着那个叫歌儿的我,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投入另一个男子的怀抱里,而他,那个叫珏的少年,为了梦里的“我”舍弃了财富、舍弃了权势、舍弃了健康、舍弃了他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却没有换来梦中那个“我”的一个回眸。
白天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他难过、看着他受伤、看着他悲愤、看着他把所有的苦都埋在心里。
白天的我,越来越心疼梦中的珏,无数次在白日里对着镜子的自己说:晴儿,你要喜欢他啊!不要爱上别人,他为你牺牲了那么多!拜托拜托!你一定呀爱上他啊!
可是,晚上的歌儿,听不到白天的晴儿的呼唤。
她看不到珏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的眼中、心里,只有另外一个少年。
后来,梦中的“我”爱上的那个少年暴病而亡,“我”痛不欲生,想要离开那个伤心地,重新开始。
珏丢弃了所有所有的一切追逐在“我”的后面,想和“我”一起离开。
“我”却告诉他,“我”只想带着逝世少年的记忆,遗忘过去,重新开始,再也不想见他。
白天的我,看到他满面悲凉的站在江边送“我”远去,看到他猛地跑向江里,跌跌撞撞的追着,喊着:“歌儿”。
天地间的悲唤很快被浩淼眼波吞噬,梦里的“我”没有听见,却压的白天的我精神恍惚透不过气来。
不管我做什么,耳边总是那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歌儿”!
我恨了!
恨梦中那个我的绝情!
我却无可奈何。
无论白天的我如何怜惜爱恋那个叫“珏”的少年,梦里我依旧是那个狠心绝情的“歌儿”,他为歌儿所受的苦、所受的屈辱、所流的血和泪,梦中的歌儿全都看不见。
我恨我自己。
恨我只能入梦,却不能操控梦。
梦里,歌儿走了,并且没说“再见”,今生永不会与他再会。
他心灰意冷,任由他的敌人将羽箭射穿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他的衣袍,他的眼中却无悲伤,只有三分疲惫、三分厌倦,四分的不在乎。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向后倒去,身体入水,连水花都没溅起,就没了踪影。
我惊叫着从梦中惊醒,脸色惨白,胸口悸痛,冷汗淋漓。
梦中的歌儿已经走了,她不知道那个叫珏的少年因为她的拒绝丢掉了一条性命,如果她肯带他走,哪怕只是让他远远的跟着,他都不会死!
他死了,她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我的心疼的像是被一只手硬生生的捏碎。
我粗喘着气光着脚穿着睡衣,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跑出去冲进汽车,飞驰而去,家里的守卫被我惊的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留在原地。
我冲向北郡城之北的峻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在这三更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
可是,在我靠近峻江的时候,我猛然听到几声枪响,惊的我心神俱痛,魂飞魄散。
我忽然懂了。
懂我为什么如疯魔附体一般拼了命的跑到这里来。
峻江边,我踉跄着下车,正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正摇摇晃晃的跌进江里,他的胸口一片刺目的血红。
“不!”我撕心裂肺的喊出不成音调的声音。
我扑到江边还没跳下去,我的大弟君斐晔从我身后抱住了我,他也穿着睡衣拖鞋,想必听到守卫的禀报,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