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早已埋藏在西南山脉中的,淡淡回忆。
他曾经初恋的女子。
月光树林中,半人高的茅草在山风中发出波涛浪响。
扶桑山民和生蕃们的厮杀和惨叫声响起之处,仿佛远隔着无尽的海面。声音传到她与他的耳中时,轻悄得像是夜鸟的叹息。
她正觉得他靠得太近,侧头向他看去时,他却低了头。看向了祭坑。
他半跪在祭坛边,用刀鞘直接探向了祭坛深处的火星里。
因为不用担心余火烧手。他在她指定的地方用力翻找了四五次,居然很快就找出了四五枝没有烧尽的残叶。
意外中,她不由得大喜,伸手便抢了三枝过去。
眼看着她三两下就摘下了五六片残叶。直接塞进了嘴里,他当然也就明白这叶片果然能缓解烟药的效力。
见她简直是嚼也不嚼囫囵吞下叶片,一副生怕药性发作控制不住自己的模样,他不由失笑。
禁不住,他就把目光粘在了她眉眼间。
随即,她转头又咬在了自己袖口,咽下了几滴残水。
她微微闭眼,终于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烦闷,如潮水般消淡下了去。
刚刚来得及放下心。她便生出一个念头:
现在解药找到了。并且,在他刚才翻找的时候,她也在坑角看到了掉下去的弩机。
等她找机会把弩机拿上来。他这位“可靠少年”就可以退场了。
本来她是想,带着他去找斯通奴,然后再确认他的身份。
但既然他已经摆出了非要跟她回洞过夜的姿态,她就只好用武力赶走他了。
突然间,她的右腕微烫,
她一惊睁眼。便看到了他在月光下瞳中泛金的暗眸。
她与他靠得太近,已经呼吸可闻。而她还没有来得及伸向祭坑的右手腕,已经被他握住了。
他微笑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她很镇定,回视于他。她
根本就没来得及有异动,而他看起来,似乎不是怀疑她的样子。
他只起不紧不松地握着她的手腕,另一支手把剩余的枝叶举到了嘴边,无声地嚼着叶片。
吐去几丝叶脉后,她的右腕被他牵起,轻轻放在了唇边。
她感觉到,他在轻嗅着她衣袖上的水汽。
其实,他吃解药并不一定需要她衣袖上水珠的。
他有口水。
然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她,没有挪开半点。
她没有甩开他的手,与他平静对视着。
他张口咬住了她腕边的衣袖吸水,他的微凉牙齿虽然没有碰到她的皮肤,但他鼻间的气息却越来越滚烫地灼烤着她脉膊跳动的地方。
她忍耐着,等他吸水吸足够,才尝试收回手腕。
他却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