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透过小窗户照进来的时候,尔曼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她开始感觉到头疼,嗓子也哑掉了。大概是小阁楼里面阴冷潮湿,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被子可以盖导致发烧了。
她浑身哆嗦了一下,才九岁的小小的身体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她从小身体就很差。但是在这间小阁楼里面呆了一天的时间之后,她就像是被陆家人遗忘掉了一般,似乎没有人记得她的存在,也没有人给她送水喝也没有送饭吃,尔曼一开始也是喊的,但是没有人听见。她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没有听见还是装作不听见,总之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她还没有喝一口水。
高烧开始肆虐,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烧糊涂了。大概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陆浦江才想起她来,让陆伯把她从阁楼上面抱了下来。
那场高烧差点要了尔曼的命,小小的身体不能够承受这样的高烧,导致了后来的小儿麻痹症。
由于没有及时治疗,小儿麻痹症留下来的后遗症就是尔曼的腿到了现在都是有些瘸的,而且腿型有些丑陋。
思绪被拉了回来,尔曼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有些事情只有吐露出来了才会觉得更加轻松一些。
她低头看着靳北城的眼睛,看到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这件事,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靳北城的态度凛然,面对尔曼的隐瞒他很不悦。
“之前说了又有什么用啊?”尔曼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膀,“你又不能够治好我的腿。”
“起码,那个时候我不会这样对你了。”靳北城咬了咬牙,那么骄傲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足够让尔曼宽心了。
尔曼扯了一下嘴角,含着一点晦涩:“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弥补愧疚才对我好的话,我跟苏颜对于你而言,有什么区别?”
尔曼想的很通透,她不想要一个满是愧疚的爱情,更加不想要一个被愧疚填满的婚姻。婚姻里面除了爱,就应该只有亲情,其他掺杂一点都不可以。
靳北城起身,将尔曼一下子抱了起来,尔曼此时的脚还没有擦干,小腿上面全部都是湿透了的。
“唉,我的腿还没有擦干呢。”尔曼连忙开口,但是这个时候靳北城已经将她放到被子上面了。
他附身过去,轻轻地吻着她的唇畔,温柔缱绻。
“以前你为我受过的苦,以后不会让你再受一分一毫了。”靳北城很不会说情话,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僵持,不够动听,但是却让尔曼觉得心底很温暖。
尔曼深深吸了一口气,扯了一下嘴角,伸出双臂圈住了靳北城的脖颈:“不受苦了,那就给我点糖吃吧。”
“恩?”
靳北城顿了一下,不明白尔曼话里的意思。
靳北城比尔曼长了不少岁数,相比较而言,性子也会呆板老陈很多,很多时候尔曼说俏皮话的时候他都会愣一下。
尔曼则是忽然将他的脖子往下拉了下去,一下子吻上了他的唇畔。
尔曼很贪心,一直在流连不肯松开靳北城。几分钟后她才终于放手了,看着靳北城脸因为缺氧涨红了的时候,一下子没有忍住笑。
“噗,靳北城,你的脸好红。”她伸手捏了一把靳北城的脸蛋,心底想着这个男人真是气死人,皮肤比女人还好,真是羡慕!
尔曼咬了咬下唇,她注意到靳北城的嘴唇也已经微微有些肿起来了,恩,今天的糖吃的很满意。
*
翌日,靳北城带着尔曼和帆帆回了靳家,靳家仍旧是不安生的,以前是于之萍要照顾南方,但是现在却换成南方在照顾于之萍了。
于之萍每天都躺在房间里面,拒绝见到靳父,恨不得让靳北城将靳父赶出靳家家门。
靳父只能够睡到侧卧去。
尔曼看到靳父的时候发现他好像一下子瘦了很多,这样的丑事被揭露出来,的确是难堪的。
靳北城去了书房跟靳父说话,尔曼则去了于之萍的房间。带着帆帆一起去。
敲了敲门之后里面便传来了南方的声音:“谁啊?”
“是我。”尔曼开口,心底有些忐忑。她原本是想着不要来找于之萍受气的,她知道于之萍肯定不会给她面子的,但是想着之后要一起相处的日子还很长,而且帆帆毕竟是她的孙子,总归是要面对于之萍的。
尔曼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于之萍躺在那里的样子有些狼狈。
“你怎么来了,出去。”于之萍满脸的厌恶,但是说话的时候明显的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了。
尔曼看了一眼帆帆,帆帆连忙上前去脱掉小鞋子爬上了于之萍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