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十三岁就来初潮的现代人,荀久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记忆中,这具身体是头一次来癸水,她终于明白方才自己满肚子的无名怒火是哪里来的了。
可眼下是在去往陶府的马车上,而且旁边坐着一个男人!
荀久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小腹却很不争气地越来越痛。
她不敢发出声音,只捂着小腹紧咬着唇。
宫义瞧着她不对劲,便开口问,“久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荀久赶紧喘着粗气道:“我很好。”
“可我看你脸色很苍白。”宫义伸出手想去探一探她的额头,手到半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迅速收了回来。
“你别管我。”荀久虚弱地将身子歪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我这是老毛病了,每个月都会犯。”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
尴尬地缩着脑袋,荀久这次是再也不敢乱动了,就怕沾染到座椅上。
宫义神情微惊,心中很奇怪荀家世代学医,久姑娘究竟还有什么毛病是治愈不了以至于每个月都会犯的?
但见荀久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便也没有问出口,二人一路无话。
小半个时辰,荀久如坐针毡,小腹的疼痛不减反增,这一路的颠簸,不用看她也能确定座椅定然沾了血。
此刻她的脸上除了痛苦,还有大写的尴尬。
待会儿可怎么下车啊!
马车在陶府大门前停下,赶车的婢女低柔温婉的声音传进来,“宫大人,陶府到了。”
宫义“嗯”一声后掀帘就要出去,瞟了一眼荀久,她似乎没有好转的样子,他吩咐陶府婢女:“你们过来搀扶一下她,进府以后给她找个大夫看一看。”
婢女闻言就要上前,荀久连忙摆手,虚弱道:“不,不用了,你自己进去就好,我就在车上歇息一会儿。”
婢女柔声道:“这位公子,府上有厢房,奴婢们送您进去休息罢!”
荀久紧抿着唇不欲再说话。
宫义隐约觉得她有些为难,索性不再勉强,交代了几句便随着婢女进了大门。
婢女直接带着宫义来到陶府锦葵园。
满园锦葵开得正好,粉白交织,香味清淡,闻之舒心。
园子正中,有湖,湖上一亭翘角飞檐,檐下垂金铃,风过时音色清脆,玲珑别致。
亭中一人手持竹简,轻倚雕栏,清俊挺拔的身影映入湖中,蜻蜓点过时,涟漪泛开他锦袍的苍蓝色,头顶紫金明珠冠半束如墨长发。
此刻立于亭中,临湖垂首细看竹简的姿态,说不出的娴雅清贵,长风卷过锦葵花瓣落于肩头尤不自知。
众位婢女早就看呆了,先前去接宫义的时候她们就被惊艳了一回,没想到回府之后竟能近距离见到秦王殿下的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