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双手捂脸,不敢动不敢看不敢移步。
她不敢看啊,里面要不是殷斐,怎么办?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她不能眼看着他早上还是生龙活虎的此刻就不在人世,她唯有死,唯有陪他一起死!
殷斐,你不能撇下我,你不能自己先走,殷斐,没哟你我怎么活?我不能独活!
“你是病人家属?”此时重症室里的护士走出来抬头看见捂着脸抖成一团的胭脂。
胭脂没说话,抬起头已经是悲伤的不忍看的一张脸。
“你还是家属吗?”护士再次提高音量问,有点这个职业习惯性的冷漠不耐烦。
胭脂扶着墙站起来,往玻璃幕墙那边挨着脚步。
每一步都还是那么沉重。
玻璃墙内的病人几乎全身的纱布,带着头套脸上插着各种管子。看上去身材很高大。
胭脂的心悬到了极点。她按住护士的手臂:“护士,我能进去看看吗。”
“如果你不是伤着的家属是不能进去的,这样吧我给你说下,伤着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眉特粗——”
“是我老公——”胭脂极度恐惧的心竟然绽出点笑容,是殷斐,一米八五是他,没死!他没死!
“让我看看进去看看好吗?”第一次,她求人,带着哭腔双手合十。
护士是个中年妇女估计也能体会胭脂此时的心情吧。
“只能,我请示主治医师。”
五分钟后,护士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务必换上消毒装备,只有2分钟时间给你看确认。”
“谢谢,谢谢。”胭脂感激的恨不得给护士行礼,只要此时此刻能让她走近殷斐身边哪怕看一眼。被护士指导着心慌意乱的换上消毒衣,消毒手套,面罩,鞋套。
ICU里开着适度的空调。各种指示灯一闪一闪。
病床上的男人身材高大,静静的躺着。腿上都是白纱绷带。
那紧闭的眼睛和高挺的鼻骨胭脂一眼就看出他就是她悬心恐惧的要命的人。
面罩下依旧能看出粗重的墨眉。紧闭着眼,像极了他疲惫时睡觉的样子。
只是皮肤灰黄苍白毫无生气。鼻孔插着氧气管。微微翕动。
殷斐!泪水瞬间决堤!哽咽压住了空间一切声音。
胭脂的心就象被万千伏的电流击穿一样,疼的不能呼吸,那种憋闷的呼吸不出的滋味啊。只能张着嘴喘着,鼻涕眼泪已经黏脏了白色的裙子。
她不能呼吸不能站立,浑身瘫软的蹲下。静静的看安静躺着的男人。
但是,她还是暗自庆幸,两死一伤,死的不是她的殷斐,不是她的命。
“好了,可以出去了”护士拉起她,轻声提醒。
胭脂眼光紧紧盯着他的面孔,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