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冲动,翻身覆上,细细的小胳膊撑在殷斐的肋骨两边,有点吃力的抖。身子也抖,睫毛也抖,唇瓣也抖。神情却很是笃定倔强,就那么笼罩在他之上,就那么纠结复杂的看着他。
这是她生平有意识的清醒状态下最大胆的举动了。
深深俯视的眼光下,男人被她这个举动惊了片刻。
眉宇紧皱,光影交替的深邃五官上显出错愕。身子迅速的想要起来,然而,他的腿用不上气力。
胭脂伸手动作极轻地把他的肩膀扳过来,男人的身体很别扭,每一寸都坚硬无比,考验着她的胆量和臂力。
深吸一口气,吻了了下去。
蓦地,始料未及地,还没触到他,身子被男人滚烫有力的大掌狠狠一推!
胭脂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被他一个猛子坐起,单臂拎着甩到了床下。
男人皱眉,冷汗,大手不自禁的抚上白色绑带的腿。
窗外的光线尽数洒在这男人雕刻般愤怒而深邃的五官上。他低喘着瞪着她。
胭脂一瞬间,心如死灰,心在坠落,绝望——
牙齿咬着嘴唇,咬得唇瓣发白,强忍着泪水,蹲在地上委委屈屈的把他的腿抬上病床。
对上男人幽幽灼灼,深深沉沉的凝视。他盯着她,就像受伤的猛兽盯着趁他之危侵犯他领地的猎物般,危险地,戒备地。
俊脸的每一寸气息都呼出愤怒。
他黯哑了的嗓音冷厉,不耐,更因为自己的不慎被她设计的动了欲念而愤恨:“试图调戏雇主?你靠这个吃饭?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让你痛不欲生!”
“呵呵——”胭脂依旧蹲在地上,睫毛上滴着泪,倔强的对视他。
才知道对爱人的想念,夫妻之间的亲热,还能被说成是调戏,还要被控告。
他说让她痛不欲生。殷斐,你现在就已经让我痛不欲生了!
“我没有靠这个吃饭。”胭脂仰着头,看他,那么爱看的看也看不够的一张脸,那么迷恋的气息,曾经窃喜的以为老天给了她这么好的礼物。
现在,他误会她,排斥她,把她当成花痴。是要拿走吗?他失忆的这样彻底?她该怎么办?就这样偷偷摸摸的暗示被误会吗?
走廊里传来一阵说话声,听声音,是殷母和哒哒拄拐的金婉柔。
胭脂只能又背过身子,小手擦把泪,强撑着,带上口罩整理床头柜。
忽然,房间里就萦绕起金婉柔清脆的声线。”斐哥哥,你最爱吃的榴莲哦,来,多吃几口。”
“你,知道我喜欢吃榴莲?”殷斐平淡却略带惊奇的一声,夹杂着胭脂说不出滋味的内容。
“恩恩。我还知道你爱喝西班牙红酒。打高尔夫用左手握杆。喜欢银灰色的西装系青墨色的领带。斐哥哥哥打领带的样子好帅哦。”
金婉柔一口气如数家珍一般说出了殷斐那么多爱好特点。
胭脂已经百味杂陈。差不点弄掉了薰衣草花瓶。
毕竟,他们是有那么多成长记忆的青梅竹马。
照这样下去,她真怕殷斐没等想起来自己就已经被殷母和金婉柔的回忆给满满的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