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手上一顿,懒得搭理眼前这禽兽,衣冠禽兽!
月寻欢的右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几下后,又问到:“你是哪里人?”
芸娘暗自恼怒,老娘是哪里人,与尔何干!你大爷!
却又不得不低眉顺眼:“江南人氏。”
月寻欢果然没句好话:“传言江南姑娘多水灵,为什么你如此残花败柳?”
你大爷!你才昨日黄花!
月寻欢指着桌子上的一碟瓜子,毫不客气的指使人干活:“想吃。”
芸娘坐低伏小,一粒一粒的去剥瓜子皮。
剥一粒,月寻欢吃一粒,特让人上火的到:“很香,好吃。”
芸娘恨不能把那瓜子化做砒霜!
月寻欢忽然一句:“给本公子做个钱袋。”
芸娘再不愿意,也只得去寻了针线盒过来。
月寻欢看着芸娘垂首一针一线,难得的没有再恶言恶语,坐在一旁,看着芸娘穿针引线。
到得天黑时,芸娘终于把钱袋做好了,依着月寻欢的要求,上面绣了两只交颈而眠的鸳鸯,还压了针脚‘寻欢’二字。
月寻欢看着那钱袋,撇嘴嫌弃:“妙玉,你女红真差!”
芸娘咬牙切齿,有本事自己绣!
把钱袋给了月寻欢后,芸娘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腰,退了出去。
上半夜好好休息,下半夜才有精神。
月寻欢拿着钱袋,看了眼芸娘的背影,从怀里拿了一叠银票出来,放了进去后,扬声到:“沐浴。”
李笑月心惊肉跳的进屋侍候,小心肝都在颤抖。
难得上半夜风平浪静,神医早早的就睡了。
李笑月双手合手,谢天谢地。
待到下半夜时,芸娘过来,李笑月逃命一般的拔腿就跑,一刻都不想多呆。
芸娘在屋外站了半晌后,轻手轻脚的推门而进,随后,把脸上的易妆去掉,现出本来面目来。
到了月寻欢的床前,却见他早就睁开了眼,好像是一直在守株待兔一样。
芸娘心惊,暗道不好,强自镇定到:“月寻欢,我想跟你谈条件。”
月寻欢脸上似笑非笑的,架子十足:“哦,杜姑娘拿什么跟本公子谈?”
这是芸娘第一次听到月寻欢叫自己‘杜姑娘’,微微皱了下柳眉:“你开个价吧。”
月寻欢就着窗外的月光,拥被坐了起来:“本公子不差钱。”
芸娘一咬牙:“那你差什么?”
月寻欢一摊手,状似非常无奈的,轻叹:“本公子什么都不差哪。”
芸娘低头沉吟了一会后,非常真诚的认错:“月寻欢,上次之事,是我的错,我道歉。”
月寻欢若无其事的,好像完全看开了一样:“杜姑娘说笑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不算错。再说了,本公子心仪的,也只是那个虚构的知书达礼的女子,竟然她是不存在的,那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杜姑娘无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