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李四维呵呵一笑,牵着马转身就往院门口去了,“走,去看看马向阳那个龟儿子咋样了?”
马向阳的情况并不好。
当耿团长带着李四维走进病房的时候,病床上的马向阳眼眶一红,连忙挣扎着就要起来,却又无力地跌了回去,一咬牙,又要继续挣扎。
李四维连忙上前几步,俯身按住了他,“莫乱动!”
马向阳眼巴巴地望着李四维,嘴唇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李……李团长,俺……俺……”
李四维暗叹一声,声音轻柔,“不急,不急……慢慢说……”
马向阳张了张嘴,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俺……俺记着你的话……真的,俺记着啊!可是,兄弟们……不听啊!呜呜……他们不……不听啊!”
“我知道!我知道……”李四维连忙点头,紧紧地抓住了马向阳的手,一声长叹,“我知道……队伍不好带啊!”
马向阳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是俺莫用……俺没有拦住他们……”
“不怪你!不怪你……”李四维连忙劝慰,“我们面对的是凶残的小鬼子……牺牲在所难免!但是,我们不能被一次失败就打倒……我们要是这么容易被打倒,小鬼子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事已至此,他唯有劝马向阳振作。
马向阳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些,又缓缓地开了口,“前两天,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小鬼子有一批补给要运到屈家镇……兄弟们都动了心,俺……俺也动了心……”
说着,马向阳又是眼眶一红,“要是……要是俺……唉!可是,俺们去过屈家镇啊!哪里想得到那是小鬼子的诡计……五十多个兄弟啊!刚进去就被打散了……俺和几个兄弟一直被撵到了河边,实在逼得莫办法了,就只能下了河……”
说着,马向阳已然泣不成声了。
李四维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了耿团长。
耿团长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河堤下只发现了他,死死地抱着一截烂木头……”
犹豫了一下,耿团长安慰了一句,“其他人也可能飘到了下游,兄弟们正沿着河堤在往下游找。”
“嗯,”李四维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朱向阳的肩膀,“先好好生生地睡一觉!吃了亏,就要想办法把便宜占回来!”
朱向阳吸了吸鼻子,使劲地点了点头,“嗯!”
安抚朱向阳睡下,李四维跟着耿团长出了病房,摸出了两根烟,递了根给耿团长,“耿兄,你觉得……我现在带人过河咋样?”
耿团长接过了烟,平静地望着李四维,“你准备带多少人过河?”
李四维掏出火柴,“嗤啦”一下划燃,递到了耿团长面前,“一个连。”
耿团长叼着烟凑到火苗上,使劲地咂了两口,取下了点燃的烟,轻轻地摇了摇头,“怕是顶不了多大用……”
李四维也点燃了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可是,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耿团长摇头苦笑,“有啥咽不下?我们被小鬼子欺负的还少了?不也乖乖地退了几千里?”
李四维咬了咬牙,“可是,这一次不同!对面的小鬼子已经被压着打了那么久……就是个软柿子!”
耿团长一怔,露出了笑容,“狗日的,你……这是欺软怕硬啊!”
李四维点点头,神色坦然,“对,欺软怕硬!老子向来都欺软怕硬!”
耿团长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我给你准备船!”
“好!”李四维一点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在正面战场上,一个连扔进去或许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但是,如果能潜到东岸,这个连或许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
因为,在李四维眼里,对面的小鬼子就是软柿子!
只是,该派哪个连去对岸呢?
要论单兵素质,特勤连最适合不过!
但是,特勤连必须去郑州,答应过的事绝不能食言!
回到驻地,李四维把马缰交给了苗振华,径直去了直属连。
直属连有富察莫尔根和伍天佑坐镇,各级军官又都是特勤连出来的,只是兵员素质差了一些……
直属连的营地外,两个值岗的兄弟看到李四维过来都有些惊讶,“团长,咋这么早就来查岗了?”
李四维笑着点了点头,“我过来看看你们连有多少兄弟当了醉猫儿?”
两人一愣,连忙摇头,“团长,这是前线呢!哪个还敢真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