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像有绳子束缚着似的,连翘想到火哥这事儿,心里老大不舒服了,堵心得慌。这个男人为了她,付出得实在太多太多了。
“火哥,你刚才是不是在数羊啊?”
低低笑着侧过身来,邢爷将右手的手指轻轻地插入她柔软的头发里,有节奏地缓缓替她按摩起来,不轻不重,这个动物是她喜欢的。他经常睡觉的时候替她揉揉,大多数时候,就这么揉着揉着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连翘心酸,恶梦里醒来的语气更酸,“火哥……我好喜欢你……”
“少废话,快点儿睡觉。你不要睡,是不是想为我做点啥服务?”
他这话说得极低,不过,语气里的暧昧又不是寻常求欢时的那种暧昧,而是淡淡的,温馨的,没有**的一种夫妻间的表达和示好。
连翘被他给逗乐了,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指上按摩,低声带着回忆的口吻说:“我怎么不记得,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贫的?!你还记得刚刚认识你的时候吧?那样子可严肃了,就跟我欠你钱似的,那么狠,那么讨厌!脸上见天儿的没有半点动静,吓得我肝儿颤肝儿颤的,还以为你要生吃人肉的呢!”
“生吃人肉,亏了你想得出来。别说话了,乖乖地睡觉。”
将她移过来靠近自己胸前,火哥笑着又顺着她的头发轻揉起来,动作熟悉。
孕妇最好的睡姿是左侧卧位,现在他给她摆的正好是这个姿势,脑袋也正巧靠在他胸前。
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可闻,肢体交缠,亲密得依偎着。火锅同志也没有生出什么歪心思,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彼此身体的相依。
他们不仅仅是爱人,也是亲人。
良久……
连翘虚虚地打了个哈欠,还是没有睡着。
其实,她真的没有睡够,但真要让她这样儿闭着眼睛就能入睡,还真是不可能。
自己的男人承受着这样的压力,她又如何能安枕呢?将身体老老实实地缩在被窝里,她攀着他结实的手臂,牢牢地抱在自己怀里,阻止了他的动作。
“火哥,别替我揉了,你也睡吧……咱俩一起找老周去,看谁跑得快!”
“嗯,好吧。”男人低低应道,一个轻吻就落到了她的额头上,轻轻呢喃:“宝贝儿……”
欲言又止。
连翘轻轻一颤。
她想,他也是矛盾的吧,一方面想告诉她,一方面又想为了她隐瞒。
“嗯!?”她换上了一辈子都没有用过的温柔嗓音,轻轻问他:“我在啊,火哥,你有事要说么?”
如果他这时候能告诉她,是最好的。
如果他一直不说,她也不会勉强,直到她找到办法解掉这万毒的毒性为止。
然而,良久……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迟疑了一会儿轻声笑了出来,说的是和她想象的完全两码事儿。
“连翘,明儿约卫燎两口子一起,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透透气儿吧?”
黑暗里,听着他低低的声音,连翘讷闷了:“你不是不喜欢我出去么?说要多休息,怎么想让我去玩了?”
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邢爷低下头,在她头顶蹭着,声音便从头顶传了出来。
“你怀孩子不是挺辛苦吗?眼看越来越大,等到了**个月以后,会更不方便动弹的,生完孩子还得在家憋一段时间,所以啊,趁现在出去走走好。”
连翘睁着眼睛,望他,但是,窗口透过来的光线太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