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如愿地打听到两个丫鬟的来历,谢宁一颗心却骤然沉下。究其原因,便是她在侯府所居的小院太过简陋,令她难免担心,这两个出身王府,见识过荣华富贵的丫鬟会不习惯。
“阿宁,怎么了?”早就看出谢宁面上的担忧,原本以为她能自己想通的秦峰终于沉不住气,出言相问。
“没事。”谢宁笑着否认。
见她强颜欢笑,秦峰正要追问,却因车门外无痕的一声通报无奈地打消了念头——“殿下,咱们马上就要到靖平侯府了。我隐约听见正门处传来动静,说是要接侯府的表小姐进府。您看,咱们可要快些过去,免得他们等得着急?”
暗瞥谢宁一眼,秦峰若无其事地淡淡答道:“那便快些吧。”
相比秦峰的淡然,谢宁却是心中暗惊,掀帘看去,才现此地离侯府尚有一段距离。她一向自诩耳聪目明,却没听到半点动静,反倒是无痕,在马车行驶声的干扰下,将一里外的声响听了个一清二楚,暗自惊诧之余,对于无痕的武艺,又多了几分了解。
急而行,不过片刻,他们便到了侯府门前。无痕将马车停得很稳,赶在车中四人下来之前,便对着侯府外等候的众人道:“府上表小姐到了,诸位勿要慌乱。”
“那就好,”隔着车壁,谢宁辨别出胡管家的声音,“表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下车梳洗一番,侯爷夫人还等着见您呢。”
“你先下去吧。”秦峰闻言,侧身为谢宁让路。
谢宁点点头,没有矫情地推让,干净利落地跳下了车,双脚落地的那一刻,抬起头对上的,却是府门外一群人震惊的眼神。
“表小姐,怎么是您啊?”
“表小姐,怎么是您啊?”
耳旁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唤,谢宁很是不解地看了回去,“胡管家这是何意?”他们等的人,不是她,又是谁?
“表小姐勿怪,老奴是得了夫人的吩咐,在此等候夏表小姐的,方才听这车夫话音,一时有所误会。”
谢宁眉头微皱。秦峰下了车,冷声问道:“谢小姐归府一事,你等竟是分毫不知吗?难不成是本王派来知会的人出了岔子?”
“这……”胡管家带头行礼,上前道:“回王爷的话,想是下人一时忙乱,忘了禀报。我会派人查证,及时惩处的。”
“免礼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谢宁已将侯府门前的情形打量了一番,只见胡管家身后分立着两排家丁丫鬟,加在一处是有数十人之多。这样的大阵仗,比起当初她初入侯府之时不知强出多少。想来同是侯府的表小姐,这位夏表小姐的身份应该更尊贵一些。
她不由好奇,便去问胡管家,“这夏小姐是何人,与我也是亲戚吗?”
胡管家道:“夏表小姐是夫人家姐的女儿。”却是避开了谢宁的另一个问题。
就在此时,一辆双帷马车缓缓驶来,众人急忙迎了上去。不多时,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一位头戴帷帽的少女翩然而至。
谢宁在不远处看去,只觉她腰部纤细,不堪一折。
这位夏表小姐的到来,令靖平侯府的门庭愈热闹了几分。秦峰见状,对谢宁道:“侯府今日有远客至,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去打扰。阿宁,不如你去找高侯说明此事吧。”
谢宁略一思忖,便应下了此事,目送秦峰的马车离去后,没再留在嘈杂的大门口,带着晓月、青柳两个丫鬟,从一旁的角门进了侯府。
左拐右拐地走到了小院,一路行来,不得不说,谢宁的心情十分忐忑。对于身后这两个出身王府的大丫鬟而言,这小院实在是太过简陋,她可还记得当初秦嬷嬷搬进来的时候,那番大动干戈的阵仗。
可秦嬷嬷是侯爷舅舅为她寻来的教引嬷嬷,又是受秦峰所托前来助她参加女官试的人选,有些特殊之举实属常理。若是这两个丫鬟效仿而为,只怕要惹出乱子来。
主仆有别,她这儿的庙小,再也容不下第二对宝灵宝心了。
孰料她这份担心全是多余。晓月青柳进了门,虽说对这院中简陋的环境有些惊诧,可面上却是半分嫌弃也无,她们这番举动,倒令谢宁暗笑自己多心了。
“小姐,不知我二人往后要住在何处?”问话的是青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