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路灯似乎坏了,用了这么久的灯丝终于燃尽了,一下就全部暗了下来,陆泽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当中,微微的月光照了进来,他的脸半明半暗,看不清神色。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胸口微疼,今天似乎一天没有进食了,不知道是胃疼还是心疼,连眼角膜都隐隐作痛。
他进门打开了灯。
灯光明亮,又刺眼,他眼睛难受得干涩,去摸身上,却没有眼药水。他走到客厅的柜子旁,他记得温绮瑜似乎在这里放了一个医药箱,却怎么也找不到。
不远处的桌面上放着已经凉掉的饭菜,桌上还摆着一串钥匙,是温绮瑜的别墅钥匙。
她搬得可真快,迫不及待地就把钥匙还给了他。
他从没有见过别墅这样死气沉沉、空荡荡的模样,玄关处只剩下客人专用的一次性拖鞋和他的鞋子,而温绮瑜颜色鲜嫩的拖鞋、鞋子早已经不见了。
他以前还嘲笑她装嫩,现在看不到了却有些难受。
他走上二楼,二楼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的房间还是那样,客厅也还是那样,只是少了一缕微弱的等待的灯光。
他站在了温绮瑜的房间面前,握住门把的手停顿了很久。
眸色沉了沉,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才用力地转动门把,打了开来。
房间内空荡荡的,像是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般。
梳妆台上没有了任何东西,大床上只有光秃秃的床垫,他走进去,衣帽间和厕所更是干净整洁,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刚刚装修完一般。
只是这个房间空了罢了,正好符合了他的想法,胸口却也像被清空了一般,空落落得难受。
莫名地茫然。
又莫名地心塞。
他像是中了魔一般,一个柜子、一个柜子,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打开,越看越是讥讽,心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
呵,收拾得可真干净,竟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
一年多的共同生活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
竟然这样就抹去了所有……
仿佛温绮瑜这个人从来没出现在这个别墅里,是不是,他陆泽也仿佛从来没出现在温绮瑜的人生中?
他的胸膛被忽然的怒意激得微微起伏,狠狠地踢了一脚柜子,他只想砸烂这个房间。
夜风有些凉,吹起了落地的纱窗帘。
阳台上晒着黑色的蕾丝内。衣轻轻随风摇曳。
*
温绮瑜下午的时候,叫了一个搬家公司过来,才完完整整地搬走了所有的东西。
她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先搬回娘家。
温耀还在公司,正在睡午觉的梁晓晓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披着睡衣外套,不悦地走了下来。
看到温绮瑜,她挑了挑眉,微微讶异,“你怎么了?搬家呀?”
她身后跟着的是跟她穿着亲子装睡衣的梁时,梁时似乎也刚刚醒来,揉着眼睛不大高兴。
温绮瑜没有理她,指挥着搬家工人把东西放下。
梁晓晓坐在了沙发上,似笑非笑,先把梁时抱在怀里,“哦,小乖乖,别哭,姐姐不乖,把我们小时吵醒了。”
温绮瑜还是没有理她。
家里的帮佣看到大小姐回来了,赶紧过去帮忙拿包、搬东西,梁晓晓就不大高兴了,沉下脸,“张嫂,银耳汤炖好了吗?就出来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小心我赶走你!”
张嫂唯唯诺诺,只好回到厨房。
梁晓晓还是不满意,亲了口梁时,“这些佣人迟早要辞退!别人家的事情管那么勤干嘛?”
她声音不大不小,就是要让温绮瑜听到。
温绮瑜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