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少年就放下了担忧,因为中年男一直前方带路,并没有让少年一个走的意思。
穿过了很长的走道,少年发现自己穿着的是一种奇怪的靴子,脚底很硬,踏这走道上,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并不喜欢自己走路的时候有这么大的动静,于是用了一点小技巧,将声音降低到可以接受的范围里。
走到两边挂着怪异的图画,不是工笔不是水墨更非写意,意境是差了些,却栩栩如生仿若能伸手碰到实物一般。也很不寻常了。
少年不善画,倒也知道欣赏。夷的画法与中土不同,应是各有所长。只不知事先让他坐那里给画像,却是为何。
出了门后,少年见到门外停靠的马车。
这辆马车比少年曾经见过的都小,而且不是木制,类似于某种奇特的金属。尤其是窗户很大,能将内里的座位都看得很清楚,是皮革制的。而马车的外壁上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样,似乎是某种植物。
车前的那匹马是棕色的,谈不上神骏,卖相虽然不错,但少年看来,也只是健壮而已。
“凡格斯少爷,迎接您的马车已经来了。”中年男躬身。
少年抬眼:“嗯。”
一个浑身漆黑的壮硕男从另一侧走到马车前趴下,将脊背暴露出来。
少年垂目,抬脚踩上去,坐进了车里。
黑皮肤的男坐到马车前方的横杆上,扬起马鞭,将马赶了出去。
马车还算平稳,少年闭目坐车中,能感觉到道路两边的对他注目。
之前匆匆一瞥,已见到周围景观与中土大不相同,往来皆是夷,与中土形貌相若者甚少。又有许多对马车指指点点,不过因为换了一具身躯,内力全废,他却无法听清。
马车停一座华丽的府邸旁,依然与中土截然不同的风格,门口也依然有一位打扮肃穆的男出来迎接。
“柯米尔少爷,欢迎归来。”
少年踩着黑奴的皮肤下车,颔了颔首,跟那位管家走进其中。屋子很大,但摆设方面显然不如之前的公爵府那样奢华。少年的房间第二层靠里面的位置,管家为他开了门,又送上一杯奇怪的红色茶水,才转身退下。
当房间里寂静下来,他盘腿坐坚硬的地面,开始运功。
丹田不出所料空空荡荡,行功一周,四肢百骸里仍然毫无气流,再反复循环三十六小周天,才终于有了些微气感。
少年略松了口气,看来这一具身躯,与他从前习武资质也是仿佛。
如今依然事态不明,他分明死去,又为何附身于这与自己生得一般无二的少年身上?
不过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他殷岐一生诚于武、痴于剑,有一位恩师,几个师弟,两三好友。虽不曾行救国济民之大事,却也问心无愧。
唯有一事不明。
谦之,因何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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