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思敏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曹丕据实答道。
曹操并不反驳,又问:“你可记得为父选才的初衷?”
“父亲当初提出‘唯才是举’的观点,曾收到不小的反对意见。名声都是外在的,德也是相对的,重要的是才。”
“非常之时需要非常之人,用人方法是灵活的,关键在于你怎么用,怎么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你也应当要学会拿捏这个度。”
“是。”
“至于看人,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最后烂在肚子里。然后你将知道他会如何对待你,或者如何对付你。所以你明白我为何刚刚要问起你对仲达的看法了么?”曹操说完,才侧过头去看向曹丕。
或许曹丕不是他最爱的儿子,但应当是最能令他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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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曹丕安心,曹操做主,在这非常时刻,也要先替曹丕办婚事。
婚宴当夜,曹植上前向曹丕和甄洛敬酒。他没有对曹丕说恭喜,因为他本就不想恭喜曹丕。眼睁睁看着甄洛嫁给自己的兄长,已经令他难以接受,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去笑着恭喜。何喜之有?
曹丕也不和他计较,饮罢一杯,又去招呼别人。
曹植端着酒杯看着甄洛,再一次为她的美貌所惊叹,只是很可惜,无论是这美丽的容颜,还是这个女人本身,从前不属于他,今后也不会属于他。
可惜……可惜……
他准备干掉这一杯后默默离开,甄洛却在他喝酒之前开口道:“你更乐于见到我过得好吧?”
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和兄长争什么了。无论是心爱的女子,还是至上的权利。那一杯酒,混着眼泪,酸涩难咽。
甄洛却一反常态地,对着他微笑,并且笑了很久。
时至今日,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何谓好,何谓不好,都因个人心境而异。她所谓的好,她也已经不确定会不会令她为之展颜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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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赤壁以后,已经渐渐初步演变成三足鼎立的模式,然而此番童霏和孙权联合,曹操的生死存亡就成了人们关注的话题。甚至于已经有人开始长远地想到曹操覆灭以后的种种问题,是平分天下,还是合二为一?这天下到最后到底姓什么呢?
普通百姓倒是不在乎这天下姓什么,是谁的王朝,他们只需要安稳就足够了。害怕的,终是那些官员和商贾。
许昌如今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醒来,整个皇城已经易主。但人们敬畏曹操,于是曹丕的婚宴,照样办得热闹非凡。
应酬过后,曹丕心满意足地踱步至新房,却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在外面出神地想了许久。
想完以后才去推门。周围寂静无声,连风声都是浅浅的。
花影细碎,月光浓浓,树影幢幢。
“为什么不进来?”甄洛在里间开口。
曹丕有些讶异,自甄洛省亲归来,她身上的变化不是一星半点。他总觉得那期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脱离了他控制的事情,但他没有去问。他不想问,免得破坏两人之间的和平相处;他更不想知道,免得徒增烦恼。
曹植曾问过他,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乐趣。
乐趣就在于,不管她爱谁,她只能在你身边。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