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仍是一支可堪一战的军队。
蒋松观察了许久。终于放心了。也终于打消了自己先逃跑的念头。将士们不逃。他自然不会逃。离齐军尚有两里距离。五千河东骑兵开始催马加速。
一里时。骑兵狂抽马臀。同时他们的手里的弯刀。狼牙棒。钢镗等各式各样的兵器也举了起來。
广袤无垠的华北平原上。河东军骑兵越來越快。越來越近。夹杂着兴奋粗鲁的叫声。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散发出森然的冷光。
“放箭。”蒋松扬刀平指。瞋目厉喝。
箭雨在数百步开外的密集骑兵人群里乱扎。一阵惨叫过后。百余名河东骑兵跌下马來。來不及躲避便被后面的马蹄无情地碾压踩踏。如此高速的骑兵冲锋阵型里。栽下马便意味着死亡。
乱象只是暂时。河东骑兵很快在奔跑中调整了阵型。马速不减继续冲锋。
“盾牌。上。”
画着狰狞怪兽的方形实木包铁盾牌向前移动两步。重重往地上一顿。盾牌后的军士弓着腰。脚呈箭步。一手顶着盾牌。一手执着短刀。
一里。半里。百步。五十步……
蒋松骑在马上紧紧攥住了拳头。浑身微微发颤。
两军高速撞上的一瞬间。蒋松闭上了眼睛。
轰。
排山倒海。惊天动地。
刺耳的金铁相交声在平原上回荡。蒋松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已是一地鲜血。一地哀嚎。还有两群不死不休。以命相博的人。
河东骑兵的第一轮冲击便已将齐军的阵型冲乱。蒋松手下人数虽占优。但在这骑兵为王的平原地带。却只能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徒劳无功地举着兵器。然后被居高临下的河东骑军一刀劈翻。情况很不好。更何况这还是一支刚吃了败仗的军队。
惨叫与鲜血夹杂成一片。蒋松死死咬着牙。眼睁睁看着无数昔日谈笑的将士们化作河东军的刀下亡魂。这一刻他产生无比的心痛的感觉。
那些针对武将。唇枪舌剑的文人算什么东西。再高明的机谋。再巧妙的计策。再聪明的头脑。在无坚不摧的强大实力面前算得什么。笑话而已。
厚重的前阵被河东骑兵迅速削薄。骑兵像锋利的刀片。在杀戮中缓缓向前推进。目标直指蒋松所在中军。
无数大齐将士咬着牙前赴后继。甚至连战阵两翼的督战队也放弃了督军。抽刀而上。却仍被骑兵的利刃无情绞杀。
触目所见。一片血红。一片哀嚎。还有一双双不瞑目的空洞眼睛。
胜负立竿见影。冷兵器时代。步兵终究不是骑兵的对手。数千河东骑兵的一次冲锋便令齐军伤亡小半。剩下的犹在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