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问他身上的衬衣是什么牌子,我要去给老公买一件a货。”
她睁大眼仔细看,九宫格图片有八张都是裴至的单人照,只有一张照片是裴至将被油漆泼成蓝色印第安人的我按进怀里。
评论里一水儿都在感慨着男神如何英俊有魅力,却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傻逼一样的女人。
即使有寥寥几个,评论也是这样的:“那个女孩好幸运!我宁愿被泼漆的人是我。”
“那女人显然是个心机婊,放开至尊宝,让我来!”
她将裴至的照片另存在电脑上,放大了,一张张仔细地看,他站在人群前,姿势淡定优雅,眉眼沉稳从容,旁边是众人崇拜、惊叹的表情作背景。
而她,像只蠢头蠢脑的雕像,平凡,可笑。
中午,秦玉珠打算叫上老叶,一家三口人去外面吃个饭。
很久没一起在外面吃饭了,老叶似乎也有些怀念。
站在电梯口等待时,老叶的小娇妻左手拿着新买的包,右手拎着爱心便当,姗姗从电梯里出来,“远堂,等急了吧?我今天专门为你去菜市场买了条鱼,跑了好远的路,新鞋子把我脚都磨出泡了,你看,疼死我了……”
珍藏还是第一次见她送便当过来。
一定是小娇妻以前做前台时,有交好的同事告诉她秦玉珠来公司了,她这是专程来示威呢。
秦玉珠冷哼一声,目不斜视挽着珍藏走进电梯。
珍藏看见,老妈的手指在开门键那里,停顿了三秒。
可是,叶远堂只是向她们投过来一道抱歉加尴尬的目光,就搂着小娇妻转身走了。
她抱住秦玉珠的肩,若无其事地说:“老妈,我们去吃张大妈水煮鱼吧?”
“不好,太辣!”
“不行,我就要吃那个……”
她假装撒娇,像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儿。
心里却茫茫然,总好像踩在半空里,失重的感觉。
秦玉珠和老叶从高中时就是校友,大学开始谈恋爱,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可是,老叶说翻脸就翻脸,说离婚就离婚。她亲眼见证男人无情起来有多么可怕。
而她和裴至,只做了61天的炮。友,算得了什么?
张大妈鱼庄离她们公司很近,价格公道,公司同事常常中午结伴过来aa制吃饭。
珍藏和秦玉珠坐着吃鱼,同事们在邻桌,向她打趣:“珍藏,看见微博热搜没?你好幸运啊,能被裴至抱抱。”
“我去!都那样了你也认得出来?”珍藏大气磅礴的将一根鱼刺呸出老远。
“哈哈,周总监回公司就把事儿添油加醋说了,那照片,那挫样,一看就是你没跑。”
“我的造型美吗?跟裴至很配吧?”她故意眨着眼睛凹个造型。
“造型我给满分。”同事a说。
“搭配度也给满分。做为搞笑道具,你成功地把至尊宝衬得更加高大浪。”同事b说。
他们笑成一团。秦玉珠也忍不住笑了。
珍藏,当然也跟着笑。
搞笑道具,也许。
吃完饭,秦玉珠靠在凳子上剔牙,突然说:“女儿,我交了个男朋友。”
“啊?”珍藏以为自己听错。
“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下去?我想通了,你妈气质高雅,能干持家,里外都是一把手,只要我松口,排队追我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他叶远堂家门口去,老娘何必守着一棵枯树吊死?”她冷笑着,望向窗外。
我顺着她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诚恳地说:“高雅的秦女士,咱能不当众剔牙吗?”
“在大排档吃东西图的就是个自在,就得这个范儿,你懂什么?这就是生活!”秦玉珠翻白眼,凛然掷了牙签,喝茶漱口,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