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林家弟子上前,立在林紫宁身后,恭敬的说着。
“好吧。”
林紫宁静静一叹,低着头,回身上了车。
眼见车队离开,阿刃也叹了一口气,刚才林紫宁下车时,他就在路边的树林里,远远的,凭着异乎寻常的视力,他可以看到林紫宁的落寞,也可以看到转身时,她偷偷的从眼角拭去的那滴泪水。
看着这一切,阿刃心里一疼。
对于林紫宁,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毫无疑问,她是骗过他,林成一和金子来联手的事情林紫宁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她没有告诉阿刃,反而在事情展的过程中,轻轻的推了一把。
在父亲与阿刃之间,她选择了她的父亲。
被欺骗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欺骗又该是怎么样的感觉?
阿刃愤怒过,可是这愤怒又被时间磨去棱角,磨成了一种无耐与悲哀。
他是喜欢过林紫宁的,喜欢这个初见时有些任性林大小姐,曾经大声指责他问他谁该道歉的善良女孩子,喜欢这个姐姐,喜欢这个为他煮面的温柔女子。
而如今,他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真的林紫宁,她做的那一切,是真是假?他有些怕,怕再相处下去,还会从她身上现一些别的、另他吃惊的东西。
所以他必须要离开,必须要离开这一切,离开林家林成一林紫宁,趁着自己心底还对他们有一些好感的时候离开。
可当他看到林紫宁眼角划落的那滴泪时,心中的疼痛告诉他。
直到现在,他还是喜欢着她的。
这个结论让他很疑惑,他喜欢皇甫歌,这毫无疑问,可是他同时还喜欢着林紫宁,这似乎也是真的。
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么?
这个问题,很乱啊。
阿刃摇摇头,不再想了,儿女私情先放一边,爷爷的遗愿才是最重要的,他迈开步,继续自己未完的旅程。
现在阿刃距离公车站并不远,如果不是一下午的追追躲躲,他早就到了。
半个小时后,在天色全黑之前,他终于到了公车站。
看着一辆公车停在站台,阿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赶得及,记得跟医院护士打听到的,说这路公车最晚是在八点,幸好自己走得快。
迈着疲惫的双腿,阿刃上了车,车上除了一个瘦长脸的男售票员和驾驶座的司机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喂!买票!”
见阿刃上了车就自顾自的找座位坐下,那长脸的售票员见状不满意了,撇着嘴哼道。
这个城市久处天子脚下,所有市民都带着一股比别人高明瞅别人不顺眼的傲气,一个小小的售票员,虽然他每个月只赚二千大元,虽然家里八口人挤在不满六十平的楼房里,虽然他在外面受领导的气在家里挨媳妇的骂,但是看着阿刃,用皇城根下的那种直觉料定阿刃是个外乡人之后,即使是没什么恶意,他还是觉得自己要高出阿刃一等。
应是看着阿刃身上的衣服很华贵吧,他才没有说出一句「乡巴佬」,一个「喂」字,表示他还挺看得起阿刃的。
“买票?”
听着这两个字,阿刃一惊,下意识的摸摸身上的口袋,这才现,所有钱都在储蓄卡里,自己身上竟是分文皆无。
阿刃从垃圾堆走出,虽然不到一年,但经历的一切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像的,阿刃自己也习惯了这种衣食无忧高高在上从来不为金钱烦恼的日子,毕竟无论是医家还是林家,金钱对于他们来说,连个符号都不是,皇甫歌甚至能轻轻松松的甩出十几亿美金来诱惑阿刃。
经历了这样的生活,阿刃再做回普通人,他就忘了很多东西,比如,坐公车是需要买票的。
“到二环十九块六。”
售票员伸出手,也没想到阿刃可能是没钱买票。
“这个……。”阿刃摸着鼻子一脸尴尬,“你看我现在身上没钱,能不能到了地方我再给你?”
“哦?”
看着尴尬的阿刃,售票员来了兴致,瞧见有人坐不起,还是这么个衣着显贵的家伙,他有点高兴,用带着兴奋的刻簿语气数落着阿刃。
“怎么着?现在没钱到了地方就有钱了?瞧你穿着漂漂亮亮的,竟是个没钱的主儿,还想糊弄我坐白车,你当我是这么好蒙的……?”
这个城市人说话时带着一种圆溜溜的尾音,侃大山时能把人侃晕,调侃起人来也能把人弄得火冒三丈。
阿刃听了这顿数落,不禁心头火冒,他从小就是个不安份的家伙,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心情低落,但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