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朝夕相对,夜夜同床,不动心实在是件太过于困难的。
饮鸩止渴,喝是不喝?
人,就算明知百分之九十九的绝望,但还是会幻想那微乎其微的一点奇迹。
想要却又害怕,错过却又可惜。
一时间竟又有些痛恨自己的理智,清醒的人总没糊涂之人来的开心。
看得太透,往往会失去更多。
门外,芙儿隐约听到了些动静,轻轻拍了拍门:“夫人可是起了?”
“进来吧。”
推开门,抬眼看到自家夫人穿着中衣,站在桌边,头仰着,一块毛巾正搭在眼上。
“夫人,您这是怎么啦?”蕖儿十分好奇。
“没事,夜里没睡好,眼有些肿,敷一下。”闻人罄可不想让人看到这德性,找了个借口。
两姐妹对视一眼,蕖儿满脸写着果然如此。
可怜那忙着消肿的人全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想歪了。
用冷水敷了好一会,感觉不再那么酸涩了,这才将毛巾取下,用力眨了眨眼,阳光还是有些刺,但比之前要舒服多了。
“夫人是要先用膳食,还是先沐浴?”芙儿不似妹妹那般没心没肺,看出了些不对劲,想来是出了什么事了,主子走时才会吩咐一定要用心伺候,忙小心翼翼的向她询问。
闻人罄眯着眼,看了看窗外,艳阳高照:“什么时辰了?”
“快晌午了”
没想到这一睡竟这么晚了,闻人罄摸了摸肚子,好像还真有些饿,思来想去,却决定先洗澡。
进了浴室,衣衫尽褪,赤-裸泡在温暖的水中,身体每一个毛孔在刹那间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这里没有法子淋浴,日子久了,她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种泡在水里的感觉了,很多习惯已久的东西正悄悄的改变着,她却没有意识到。
浴桶很大,闻人罄拿了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身体,神情有些恍惚,似是思考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过了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环膝而抱向下沉去,然后整个人浸没入水中,就像是在子宫中的婴儿,过去在游泳池中她常会在深水区这么做,人不会下沉反而会上浮,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闭着气,脑子却格外的清明。
嘴里含着的气,抵着耳膜,所有的感观都集中到了头顶,那是一个极小且封闭的空间,却让她十足的安心。
沉浸良久
慢慢的,那鼓在腮邦子里的那口气再也憋不住,气泡从唇缝中窜出,头不受控制的猛然抬起,在离开水面的瞬间,用力的吐出那口郁结在胸的浊气,人一下子就轻了。
何必庸人自扰,按着自己的计划走,是你的逃不过,不是你的也求不得。
有些消极却是实实在在将心头的结松动了,从水中站起,任由着那水珠子从凝脂般的肌肤上滚落。
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微风,吹起那小小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