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去京都大半年,懂事不少,拿了薪水给我和她妹妹都买了礼物,竟还知道给你买套西服。你现在天天接触大场面,是需要一套得体的西服。咦,试穿看看,合身不……不知道能不能换,这丫头,武江什么没得卖的,偏要在京都买……”杨慧红叨叨唠唠,那眼神,分明把金杨当自己亲人一样。
“哦……我洗澡后再试。”金杨根本没有心情试穿衣服。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呆会,可是杨慧红偏偏是个粗线条的女人,姓格和她的长相全然相反。
“对了,还有件事儿……”杨慧红微微紧张地看着金杨道:“我下午过来时,来了几帮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还送了礼物,我说你不在,不能随便收,让他们带走,他们扔下就走,我……赶出去,他们上车就跑,你看……”
金杨尽量温和地问道:“他们没有说是谁?”
“我记不住,好像有个姓孙,还有个姓常什么来着……礼物在这里,你看看。”杨慧红从沙发下提起几袋礼品。
金杨暗暗皱了皱眉,他几时有过姓孙姓常的朋友?动手打开第一个袋子,里面两瓶酒和两条烟。他看了看酒,是三十年的53度茅台,精致的包装盒中间是一条金龙,还有两个玻璃杯子。
金杨忍不住叹了叹气,这两瓶茅台市面价值差不多被炒到了两三万的价格。放下酒,他拿起烟,便感觉重量不对,这是条很普通的红金龙,市场价值大概在九十元一条的中低档烟。他顿时一愕,几万的酒配九十元一条的烟,有问题。
他马上撕开烟盒包装,里面露出红彤彤地百元大钞。他估摸两条烟大概装有二十万元现金。
一旁的杨慧红捂嘴惊呼,立刻露出几丝紧张的神情。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金杨立刻拿起第二个礼物袋,打开一看,是一袋子很普通的桔子。他不动声色地全部倒在沙发上,果然不出他所料,桔子四溢中,露出一个细长条的包装盒。
金杨沉着脸打开包装盒,顿时露出两条黄灿灿的金条,是建设银行发行的龙鼎金。
毫不犹豫拆开第三个包装袋,从中翻出一对劳力士情侣表。
杨慧红红润的脸早已吓得煞白,娇躯轻颤,虽然她不知道这表多么值钱,但她知道金条的价值,喃喃道:“对不起,我……我……”
金杨迟疑了一下,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自责。”
杨慧红轻轻“嘁”了一声,脸色稍转,仍小心翼翼看着金杨,指了指礼物道:“不会有麻烦吧?”
“不会。我明天交上去。”金杨虽然很烦,但他不想吓着杨慧红。
“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杨慧红惴惴不安地问。
“不会。”金杨答应一声,脸上的表情忽阴忽阳,他现在猜到了是什么人送他的礼物。是西海宾馆和迟西走在一起的纨绔们,大概是希望他高抬贵手,放他们的孩子一马。唉!自己在西海,在武江的确到了一种令厅局级要员厚礼相求的高度,可是天下不仅仅只有一个西海,不止只有迟西这样的世家,还有更远更高的华夏经济政治中心,京都和京都的大家族。他一边在西海高高在上,一边却被人瞧不起。这是何等的矛盾啊!
杨慧红见金杨阴着脸,半天不出声,坐在沙发上发愣。微微平复的心情再度慌乱起来,拔腿就往外走,“我去找他们……”
金杨啼笑皆非道:“您上哪找去?”
杨慧红立刻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真没事……我想的是另外的事情。我爱的一个女人遇到很大的麻烦,我却无力相助,只能远远地看着干着急,我是不是很没用。”
杨慧红第一次见到强势的金杨流露出无助和软弱。她走回沙发边,很认真地对金杨道:“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孩子。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金杨苦笑,指了指沙发,“杨师傅,我想喝酒,陪我喝。我不想一个人喝闷酒。”
“我不会……”杨慧红想到了这个男孩子对她对她们全家的好,立刻改口,毅然而然道:“好,我陪你。”
金杨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瓶红酒,这两瓶酒是苏娟带来的,她说是她前年在法国波尔多一家著名酒庄参观时买的,所谓睹物思人,金杨怔然半晌,把两瓶酒放回原地,转而拿出一瓶五粮液。
杨慧红从橱柜里拿出两只高脚酒杯。
“要不我去做几道菜?”
金杨摇头,“一个人心情不好时候喝酒,无需佐菜。喝酒就是喝酒,既然想要喝酒为何要拿食物来抵消醉意,岂不浪费了菜肴,最终还要吐一满地,何必。”
杨慧红吓住了,唉唉道:“可不能喝醉……”
金杨眼帘微垂,看着茶几上的酒杯和酒,沉默着开瓶,倒酒。然后一口入喉,火辣辣地下喉。电视上西海新闻正在播报本省的重大举措,美丽地年轻播音员热情洋溢地向全省人民汇报,本省将竞争国家石油战略储备基地云云,还说专家学者已经莅临我省,正展开专项地质调查……“哈哈!正展开的是他妈的肮脏的床上调查吧……”金杨想起程其雄的嘴脸,想起急欲找回往曰辉煌的宋采薇,此时这对男女不是在小梅岭花前月下,便是在床上盘肠大战。
杨慧红见金杨前所未有的失态,脸露焦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她盯着茶几上的酒瓶,忽然,她想到一个法子,如果她多喝点,他就可以少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