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点,我这头重要客户已经等着了!”
常思齐本想让对方开车下来接她,谁知对方催完就挂电话。
她摘掉口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继续往前。
电闪雷鸣中,常思齐在考虑是否将手机关机比较安全,手机却再一次响起,长时间的隐忍终于爆发,接起电话:“我都说了我已经走过来了!你还要怎样?!”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思齐?”温雅低沉的声音,是吴尘。
“我……我……”常思齐顿时不知如何作答,她居然对着吴尘发火,吴尘定然觉得她莫名其妙。
“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吴尘并未介意她的无礼,也未问她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的,她生气肯定有她的理由。
再多曲折,她都未当一回事,但吴尘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忽然让她感到满腹委屈,她死死咬着下唇,说不出话,眼泪却忽然飚了出来,又被大雨冲刷掉。
“怎么不说话,带伞了吗?”吴尘又问。
常思齐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在东湖区新悦湾酒店。”
“好,我过去。”他答。
尽管浑身湿透,赤脚走在风雨交加、雷电纵横的山坡上,常思齐忽然觉得有了力量,那种来自家人的,温暖、坚定的力量,足以对抗任何风雨。
待她浑身湿透地走进酒店,找到了温泉池,一个妇人正从温泉池水中上岸,看着淋成落汤鸡的常思齐,一脸嫌弃:“啧啧啧……这酒店工作人员怎么回事?这样湿哒哒、脏兮兮的,也让人进来?”
不料常思齐还朝着她走过去。
“请问,是华影集团的何佐伊女士吗?”常思齐问。
妇人正是不久前抱着外甥女到梅舒心理诊所闹事的那位,出了名的难搞。
“我是……你,你不会就是那个送资料的员工吧!”妇人倒退着,嫌弃常思齐满身的水。
常思齐将一直抱在怀里的资料袋拿出来,也很尴尬,资料袋被小男孩呕吐到,虽然经过雨水冲刷,还是有些脏。
妇人捏着鼻子,朝她连连挥手:“拿开拿开!怎么这么脏?”
常思齐胡乱地将手中的水抹在自己的裙子上,从资料袋中取出纸质合同,递向这个何佐伊:“封袋是弄脏了,好在里头是干净的。”封袋是塑料的,里头的纸张只沾了一点她手上的水。
可这个妇人皱着眉反问:“这么脏的东西,你要我拿着去跟客人谈?你是想让客人熏死吗?”
常思齐无语,她忙活了半天,居然白费力气。
她转身就走,打算到酒店前台开个房洗个澡,但身后那妇人斥道:“站住!你把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搞砸了,连句道歉都没有?”
虽然资料被弄脏是出于客观原因,但事实摆在眼前,她的确误了对方的事情,道歉就道歉吧,就当替洪氏集团赔不是了,她转身,说了句“对不起”,便继续朝酒店大堂走。
可妇人裹着浴巾,扭着胖胖的身体,快走几步,拦在常思齐跟前:“光道歉就行了?而且是这种态度?”
常思齐站在原地,冷着脸:“那你想怎样?”
“哎哟什么语气?什么表情?你瞪我?你一个小小员工你敢瞪我?”妇人忽然就激动了起来,“我要让你们公司开除你!”
常思齐冷笑,她本就不是洪氏集团的员工:“随便你。”说着就要绕过她往前走,她现在浑身还透湿着,头发滴答在滴水,高跟鞋拎在手中,光着脚丫。
妇人横跨一步,挡了她的路:“你说什么?你有没有教养的?你爸你妈教你用这种态度对待长辈的?”
常思齐只觉血压都要升高了,冷冷说:“我爸我妈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