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男孩不经意路过,从门缝里捡起一张递给他。
那个男孩就是李度恩。
雷漠不禁回忆,自己在学校的塔罗会馆里留下过多少亲手绘制的塔罗牌?那些研修时孜孜不倦的勤奋、对神秘学奥义如饥似渴的激情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什么东西逐渐磨化掉的?回首往昔,那段孤独却也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何等地宝贵。
而今,只留下这套幻影塔罗,也只有这套牌能唤醒他从未有过的直觉感应,那是他母亲生前用过的最后一副塔罗牌。雷漠不觉思忖,在奇莲神秘学院里,到底有多少孩子像他和景寒一样,对父母的记忆只剩下一件遗物?又有多少父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被迫牺牲的呢?无论是百年还是千年,只要你是巫师,就永远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么?
“生日快乐”
雷漠的思绪突然被迎面而来的彩带枪射得乱七八糟。
爱修觉房间的门大开,屋内装灯结彩,度恩、景寒和蒙河头上都戴着一只滑稽可笑的尖头生日帽,三个人手持喷罐和彩带枪满脸笑容地站在他面前。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为你过生日啊,十八岁,总要庆祝一下的。”
“拜托,我的生日早过了。”
“是我的主意。”
蒙河有些不好意思擅自做主,他也知道雷漠不喜欢玩这套。
“死里逃生,怎么都该庆祝一下的。”
雷漠走进室内,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只超级傻冒的奶油蛋糕,上面插着两根18岁的生日蜡烛,转头瞪了度恩一眼。
“你怎么知道蛋糕是我买的?”
度恩挠挠头皮有点窘,蒙河临时起意,蛋糕店早就打烊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也就剩下这一只了。
“没关系,我带了手工面条来哦,度恩说你最喜欢吃那种宽面了。”
景寒无所谓地开始张罗刀叉和餐盘。
“我已经吃过一碗面了。”
而且,就在你家门口。
这句话,雷漠没敢说出口。
“那就留着明天吃呗。”
“你家老顽固今天不用看着你么?”
“脚长在我自己腿上,他能管得了么?”
景寒的话让雷漠不禁会心一笑。
雷漠被他们三个压在沙发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迅速整成了一副寿星的标准模样,景寒和度恩兴高采烈地跑进爱修觉的小厨房,蒙河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
“那瓶二十五年的可是爱修觉的宝贝,我劝你最好不要开。”
“我们说好在你生日那天开的,所有的学生里,爱修觉对你最偏爱,这个大家都知道。”
“坦白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学生。”
雷漠有些感慨,爱修觉的确对他视如己出,他们之间的感情很特别。
“雷漠,我想搬来你家,你愿意收留我么?”
景寒突然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
“为什么是我家?度恩家比我家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