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的等待,而后上车,一了百了,是这样了吗?
她默默地提起了行李,心中凉凉的,仿似一泓冰潭。
转身间,却听得身后熟悉的声音大喊,“姐!姐!姐——等等啊!”
是小海……
她心头莫名其妙猛烈一震,急速回头,果见小海满头大汗地跑来,飞快跑至她身边,一把抓了她的行李包,急切地道,“快!姐!快回去!快……”
“怎了呀?小海?”她亦拿着自己的包不放,情不自禁便被小海拖着往回走了。
“快!团长……团长他……”小海急得不知怎么说。
陶子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团长怎么了?”难道病情又恶化了吗?
“不是……团长他……”小海急切之下已经拉着她出了车站,把她迅速推进一辆出租车里,“回去再说!再说……”
陶子的心因小海的话突然揪紧悬高,不知道宁震谦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车上追着小海问。
郝小海急了半天,憋出一句,“团长不好了!严阿姨让我叫你回去!”
不好了……
三个字震得她脑袋里嗡的一响,再无心再问别的,只催促司机快点开。
一进医院,小海便在前面急急忙忙带路,“这边!姐!”
陶子脑袋在发胀,已经全然无法再思考,只跟在小海身后瞎跑。
在一间病房前,小海停了下来,指着里面,“这里。”
陶子还来不及敲门,便听里面传来一声脆响,似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不顾一切推开门,只见单人病房里,宁震谦依然躺在床上,严庄立在旁边,而地上,则一地的碎玻璃片,还有溅了满地的牛奶……
“怎么了?”她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严庄惊喜回眸,“桃桃,你来了!总算来了!”末了,又低头对宁震谦说,“小震,桃桃来了……”
宁震谦早已看见了他,躺在床上,一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还冒着怒火……
这,和那天她进重症监护室看他的情形多像……
那她是来错了吗?
前行的步伐顿住,她稍稍犹豫,准备退出。
然,刚动了动脚,却见他的拳头在床沿上一拍。此时的他,尚没有平日的力气,动作也略显笨拙和迟缓,只发出弱弱的声响来,但他目光里的凌厉,和他动作的威慑力,却将陶子给吓住,也忘了退出去,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严庄反应挺快,已经迅速收拾好了地上的残局,推了推陶子道,“你在这里陪小震,我去吃点东西……”
说完,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出了病房,且关上了门。
轻轻的一声门响,敲打在她心上,震得她身体微微一抖,隐隐感觉,他便如一头睡醒的狮,让她害怕和胆怯起来,更害怕和他独处一室,经过监护室那一场惊吓,她已经忘了该怎么和他相处……
他会不会又激动?会不会再次不想见她?她站在这里,会不会刺激到他,让他伤情加剧?
若上次在监护室见面,她像个染了碧眸的小精灵,那么此次,她则傻呆呆的,活脱脱像一只披着绿羽毛的小鹌鹑……
他亦凝视着她,同样的目光在空气中交融,四目相对间,却找不到默契、馨和、还有那种无需言语的相通,有的,只是他的怒视,她的胆怯……
“首……首长……”她又开始没出息地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