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爱卿为何反对?”燕正天装腔作势的看着韩铖,略略作沉吟隍,说道:“蓝楹的请求也不算是无理,她既然都放心让这小女娃替琳琅诊治,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韩铖心底苦笑。
是啊,他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左右王妃已容貌已废,左右他在站出来指证容锦的那一刻,就已经绝了最后的父女之情。不,早在当初他帮着皇上设计容锦遇袭,坐壁上观时,早在容锦绝决的射出那一箭时,他和容锦之间就已经不再是父女,而是仇人!
他选择了战王府,选择了王妃,选择了华儿和思儿,放弃了容锦,他们早就站在不同的对立面。
他中箭,王妃毁容,也许这才只是他们之间战征的开始吧?
韩铖忽然就想,如果,他不曾去东夏,如果,他的一生与容锦从无交集,如果,当日王妃派人去京山时,他能一力阻持,事情是不是便是另外一番模样?
可是,所有的如果必竟是如果!
“韩爱卿。”
头顶响起燕正天的声音。
韩铖敛下乱乱的心绪,抬头目光清明看着燕正天,“皇上,花姑娘适才也说了,蓝玉能为公主阵前倒戈弃信背义,臣又如何不能怀疑,他会不会为了维护容锦,杀人灭口?”
“呵”一声嗤笑响起。
韩铖目光微抬,对上人群中的满目讥诮嘲讽之意蓝玉。
四目相对,蓝玉却是一触及开,似乎多看韩铖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睛一般。
目光一撇,话也如同冷刀子一般抛了出来,“你似乎弄错了,我喜欢的那个人是燕无暇,不是容锦。”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韩铖不由便脸上一热,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蓝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内里包含了多少信息,这就看人的反应了。
但很显然,韩铖是明白过来了,不然,也不至脸上一热,但即便是反应过来,他却也没有放弃初衷,目光一紧之后,说道:“可容锦是燕离的心上人。”
“所以呢?”蓝玉精致如妖孽般的脸上便有了一抹淡淡的不耐之色,“她是不是燕离的心上人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他是你的女儿。一个父亲这般不惜一切要置亲生女儿于死地,我到时想问一句,为什么?”
韩铖站在阴影里的身子似乎僵了僵,但却也只是一瞬的事。
“因为她指使人对王妃下毒,这种怍逆不孝……”
“她下没下毒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忤逆不孝似乎也不该由你来定义。”蓝玉不客气的打断了韩铖的话,没好气的说道:“因为你没这个资格!不过,我到是知道作为男人,你实在让我这个同为男人的人感觉到一种耻辱!”
韩铖英气的脸一瞬间涨红如紫。
这么多年,除了被容锦指着鼻子骂过,蓝玉是第二个!
他瞪了蓝玉,咬牙道:“阁下请慎言!”
慎言?
蓝玉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忽的便仰天大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传开,那些原本围堵在他跟前的侍卫顿时面露痛苦之状,紧接着便有人扔了手里的刀、剑,捂着耳朵蹲了下去!蓝玉的笑声越来越响亮,倒下的侍卫也越来越多。
“不好,来人,护驾,快护驾!”
有内功稍微好点的侍卫拼着腹内内气血翻涌,硬是撑着走到了燕正天身前,稀稀拉拉的站成了一排人墙,抖着手,抖着脚的对蓝玉刀剑相向。
蓝玉却是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待聚集在长芳殿的侍卫倒下一大片后,他这才笑声嘎然一止,下一刻,目光锐利凶狠的看向面露惊愕之色的韩铖。
“岂岂一个你,竟然敢开口叫我慎言?”
蓝玉冰冷的脸上,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话声方落,人已经鹊起兔落般纵身朝韩铖扑了过来,宽大的袍角在永夜里逶迤起一抹刺目的红。
韩铖必竟是千军万马杀出来的人,早在蓝玉纵身大笑放倒一片侍卫时,他已经暗中戒备,此刻果见蓝玉陡然发难,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迎着蓝玉扑来的身影便冲了上去。
一瞬间,众人只看到两抹身影在空中如幻影般交相来往,而随着他们的“嘭嘭嘭”的交手,周遭避之不及的侍卫倒下了一大片不说,就连长芳殿上的琉璃瓦也“噼里啪啦”的碎落一地。
再这样下去,整个皇宫还不得被拆掉?
燕正天正欲吩咐人再去传了侍卫来,却在这时韩铖和蓝玉骤然分了开来。
韩铖捂着胸,脸如白纸的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