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就要走了大王”沈蝶舞笑的柔柔的,伸手抚着被面,柔柔的笑着“妾身不能再陪着大王了,大王跟公主一定好好地,蝶舞,走也走的安生了”
“……”巨大的疲惫让陆珈像是被人死死地压在床上一般,动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扑簌簌的两行热泪流下。
“真舍不得大王啊”沈蝶舞倾身下来,靠在了陆珈的床边,哭的悲切“可是怎么办,舍不得,也是要走的,大王日后万万不能这样累了,要好好地爱惜身体,你好了,我走了,也安心了”
“……”身体动弹不得,陆珈尝试着开口,才发现,也发不出一个词,只是张着嘴,紧张的看着眼前一身红装的沈蝶舞。
“大王”细细的抚着陆珈的衣服,沈蝶舞哭着笑“你知道吗?妾身最担心的就是您的身体,担心您总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妾身知道您是个英雄,其实妾身不要英雄,妾身要的是大王,只要大王好了,妾身也就好了,大王知道吗?”
“……”挣脱着身子,陆珈紧张的开着沈蝶舞的神色,总觉得,好像有事情发生,但是,陆珈好像觉察到,自己不但动不了,还说不出话,就这么挣着身子,着急的看着满眼泪水的沈蝶舞。
“大王”满意的看着陆珈的着急,沈蝶舞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枕着陆珈的胳膊,小心的,就像怕枕碎了一般,小声的开口“大王”
心里痛了一下,陆珈强撑着自己的睡意,不敢合眼,看着趴在床边的女子,张嘴说不了话,抬手动不了身子,只能眼睁睁的这么看着,可是巨大的疲惫又让她支撑不住,眼睛一闭一合着,强撑着自己,只是迷糊的睡意就要袭来,眼前似乎白茫茫的一片。
“大王不要睡”沈蝶舞哭了,哽咽着,声音满满的舍不得“大王再看看妾身,大王睡了就看不到妾身了,大王不要睡,大王不要睡”
大王不要睡……
伴着沈蝶舞最后一声喊,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陆珈也从床上猛地坐起,坐起身身上一紧,寒意蔓延四肢,坐在床上只是愣了一下,陆珈从床上起身,衣架上拿起衣服慌张的穿上,简单的挽发成髻,拉开门出去,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抬头看到陆珈出来,慌忙的躬身“大王,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陆珈开口,发现声音是颤抖的。
“大王,不到午时”那小太监躬身,慌忙的开口“奴才这就传膳”
“传卢炎”陆珈慌张的开口,转身跑向外面的正殿,一旁的太监闻言,慌忙的往外跑,去请卢炎。
陆珈慌张的跑到正殿,心神不定的抬头看着正中午的太阳。
经过一夜的暴雪,今天是个大晴天,但是因为下雪的原因,今天似乎比昨天还要冷,风吹过树干,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
主位上,陆珈微喘着气,一遍遍的回想着那个梦见,沈蝶舞的泪跟红色嫁衣那样的真实。
有一个感觉在心头蔓延,沈蝶舞会不会出事了!
按理说,应该不会,沈蝶舞,从来没有担心过沈蝶舞,因为沈蝶舞最有分寸,必定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儿。
但是为什么有那么真实的梦境!?
心里打着结,陆珈皱紧眉头,坐在主位上,脑海中一遍遍的闪着画面,最后索性就闭上了双眼,平复着情绪,平复着心境。
殿门口有动静,陆珈睁眼,看着卢炎一身红色盔甲跑进来,像是看到希望一样,陆珈在主位上站起身,急急地看着卢炎开口“卢炎,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用最快的速度去北楚圣都,多久能到”
“这……”卢炎愣了一下,最终还是躬身“宝马良驹,两个多时辰足矣”
“四五个小时”陆珈喃喃开口,抬头看着外面的太阳“现在是午时,你用最快的速度,挑最好的马,到北楚圣都是看看沈蝶舞,别问为什么……”看卢炎要开口,陆珈急急地开口,从身上卸下一个玉佩丢给卢炎。
“拿着这个玉佩去”陆珈急急地开口“不管人是怎么样的,是……死,是活,告诉她,立刻回来,我在家里等着她”
“是……是”看着陆珈急的满头是汗的神色,卢炎也没有再问,拿起玉佩,转身跑出去。
喘着气站在主位上,陆珈心乱如麻的坐了下来,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折子,喃喃的开口“沈蝶舞,我不要你的告别,你……不能跟我这样告别,我接受不了,所以,无论如何,你必须得回来……”
回来,谈何容易!
西秦驿馆的房间里,沈蝶舞一身红色礼服静静地躺在床上,身边的宫女哭的眼睛红肿,北界的使臣束手低头在门口站着,南界王在正厅的走廊里站着,普兰馨慌慌张张的招呼着御医,一批又一批的往里走,往外迎。
已经一天的时间,眼看就要黄昏了,沈蝶舞还是提着一口气躺在床上,看着是个活人,其实跟死人无异。
又一批御医走了进去,普兰馨站在沈蝶舞的门口,用袖子擦着眼泪,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一样,眼泪擦了又擦,像是擦不净一样,擦完又流出。
昨天后半夜,院子里动静特别大,她醒来才知道,沈蝶舞自杀了,她跑进来的时候,发现沈蝶舞一身喜服躺在床上,北界使臣赶紧去北楚宫廷去找御医。
这才知道,原来昨天沈蝶舞去北楚皇宫的时候,被新后打了,或许是想不开,回来就自杀了,其实,想想,打了就打了,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可是,看看沈蝶舞脸上的伤,打的也确实太厉害,可是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自杀啊,自杀了。
而且,也没有必要自杀啊,你看,因为这件事,今天的大婚都没有成,楚君知道这件事大怒,斥责了萧氏,取消了今天的婚礼,派了大量的御医来,楚君自己也来了一趟,来看了看这里的情况,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