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
年轻的。
声音勉强还过关的。
沈云棠起身,准备出发时,看见霍聿言已经神出鬼没地站到了沙发后。她表情一停。
“这位是查尔斯大师派来的人?”霍聿言端着杯子对玄关示意了一下,收回目光来,看着沈云棠。
对视不过三秒,他就别开了视线,说
“我觉得还是去打个招呼,比较体面。”
沈云棠看着他,蓦地冷笑了一下,声音甜美“霍总的睡袍脱掉就更体面了。”
霍聿言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搁下咖啡杯,把睡袍系紧。
见沈云棠已经不带搭理他地戴上墨镜走了出去,霍聿言快步跟上,越过大理石屏风,和门外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
不地道。
这个查尔斯大师,不地道。
霍聿言看着这个身材长相水平都和他相差无二,甚至还做作地戴了个银色半框眼镜的男人,一时之间动作有些不自然。
他还是应该梳梳头发的,再不济换身衣服。
……不对,睡袍更能体现主人家的面貌。
这是他的主场。
霍聿言于是微笑着伸出手“你好。”
男人顿了一下,温和地伸手和他回握,蜻蜓点水,体温微凉,很显然并不想多停留。
而后他礼貌性地问道“是沈小姐的家人吗?您的睡袍品味很好。”
霍聿言脑中出现了一瞬他睡袍下的格纹睡裤,一时间动作更加的不自然,用一种一看就假得让人害怕的社交笑容,说“不要对已婚人士有这么多的关注。”
沈云棠嗤地冷笑了一下。
她都不想理霍聿言了,头发一甩,把包扔到这个后辈手里,大步上车了。
谢云庭接住包的动作很快,一看就是长期实训锻炼出来的本能。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低眸看着手里这个奶黄色的小包,神情有点莫名。
霍聿言几乎是同一瞬差点把什么话脱口而出,又在出口的前一瞬把声音堵住,换了好几次预备说话的口型,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欲言又止的片刻,谢云庭缓过神来,抬头对霍聿言礼貌道,“时间来不及,得先告辞了。”
“对了,您的睡袍真的很有品味。”
谢云庭临走之前说,表情甚至带着笑,“我也很喜欢格纹。”
霍聿言“……”
我他妈。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了。
连句有力道的话都没说出来。
李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劝他道“先生,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看开。”
“……”霍聿言又是一阵欲言又止,最后决定否认,“看不开?”
他回身,端起咖啡杯上楼,喝了一口,“我没有看不开。”
李管家他的背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