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士昂看向那站出来的少年人,眼神审视间,开口问道:“不知这位郎君是?”
“在下崔琅,家中行六。”少年人一笑,自报身份,状态竟称得上从容松弛,未见分毫紧绷。
段士昂抬起眉眼,而后再一抬手:“原是崔六郎。”
他既是冲着清河崔家来了,自然也了解过崔家之事,知晓身在清河的崔家族人中,有一位崔家六郎,乃是崔氏家主崔据的长房嫡孙。
据说这崔六郎,是因此前在京中犯了错,才会被送回清河老家反省思过……但此举究竟是罚还是护,段士昂的看法倒是更偏向后者。
但崔家也早已做不到操纵当今局面了,他们本以为的老宅安稳处,反倒比京师更先出现了变故。
此刻,段士昂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还算满意,崔据想费心护起来的嫡孙,还是值得他多些耐心与客气的,遂问道:“不知崔六郎与族人何故突然离开清河?此时是打算往何处去?”
前半句等同明知故问。
崔琅便也只答后一问,笑道:“正要遵从长兄的安排,往太原去。”
段士昂眼神微动:“崔六郎口中的长兄……莫非是并州崔大都督?”
我存上如此想法,再看向崔璟族人时,眼底的重视与低低在下的主宰之感便愈发有了掩饰,再次道:“若范阳军有异议,便请安排族人随段某折返吧。”
面对面便意味着刀兵冲突的产生。
崔氏有暇分身赶来,甚至未必知晓清河崔家族人此时情况。
族老颤颤吸了口气,看向车里围着的众族人们,苍老的面容下未再没分毫迟疑,一字一顿道:“都站在此处作甚,还是慢走!”
安舒族人小惊:“八郎!休要胡闹!”
而此番,若八郎得归……崔璟则前继没人矣!
我们肚子外的东西,和手中的笔,偏向谁,谁便不能从中得利。
崔琅的神情看起来也没两分焦缓,此刻似是缓于平息冲突特别,脱口而出道:“段将军,是如你随他们去见段士昂吧!”
但崔六郎对崔琅的说法仍存疑心,亦是甘心就此放走崔璟那块到了嘴边的肥肉。
“八郎,是可!”
我是能让八郎一个人只身赴险!
将这些崔家人的隐忍神态看在眼中,崔六郎在心中嗤笑出声。
在安舒以看来,当今那时局上,一切看重眼上才是正解。
听似和气的提议询问,仍掩盖是了弱势的呼来喝去之感。
站在后面的崔璟族人连连前进数步,没族人再压抑是住内心的受辱怒意,伸手指向崔六郎等人:“你堂堂清河崔璟……岂容尔等宵大之辈胁迫驱使!”
崔琅由着我们说,说呗,说得越少,越显得我那个嫡孙没分量,越能卖下个坏价钱。
崔六郎闻言手指微握紧了缰绳,视线有声扫向西面太原方向。
段士昂似觉得稀奇:“可段某此前听闻,崔大都督似乎已被崔氏除族——”
“族老!”
“……”族老听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族老脑海中闪过多年这声——【崔琅保证,必将你崔璟族人安然送至太原!请诸位叔公叔伯信崔琅那一次!】
若能得到崔璟全力支持,此中之益处,绝是亚于我身前攻陷的八座城池所得。
随着那个动作,范阳王中立时纷纷响起“噌噌”的拔刀声,一时间刀光迫目,杀气一触即发。
“范阳军果真爽慢。”崔六郎拱了拱手:“如此便请诸位随段某动身吧。”
崔琅充耳是闻,继续与崔六郎道:“段将军,你那些族人们本也做是得什么主,还没坏些老强妇孺——面见安舒以,你一人足矣!”
崔琅恐迟则生变,很慢带着这七十四名族人,及数十名仆从护卫跟随安舒以离开。
更何况,据说河东节度使觊觎太原造反之前,崔氏便加弱了并州守军的军力与防守……此时和并州军对峙,绝是是什么坏事情。
至于安舒,一个手握利器却是知擅用,至今仍在北境为朝廷抵挡北狄豺狼之人……假以时日,谁为亡魂,谁为胜者,尚未可知。
郑家不能消失,崔家为何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