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下无人,申聿鼓起勇气,越位一问,“公子,昨日赵常侍进来探望,公子为何不见?”
扶苏笑笑。
“须知,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申聿闻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忽的,扶苏又问,“今日,你也算是立了一桩功,说罢,你想要什么。”
“下臣——下臣暂无所求,只愿公子得志,他日入住华阳宫。”申聿低着头。
“如此说来,本殿身边倒是不止庞尤一个忠心之人。”
申聿忽的下跪,“下臣愿为公子效力,如有背叛,当引颈自戮。”
“效力?区区一介宦侍,如何效力?”扶苏又故意道。
此人出自韩国,其祖上竟是大名鼎鼎的主持韩国变法的申不害。
也难怪公子韩非此前照料过他。
须知,韩非之法,讲求的便是法术势的结合。
而这‘术’,韩非便取自申不害的主张。
但是,归根结底,申聿是个韩国人,而且他至今也没忘记他是个韩国人。
扶苏怎能不心忌。
“下臣有一言,只怕公子不愿听。”申聿还是跪着。
“说。”
“殿下以为,王上好色否?”
扶苏恶狠狠剜了一眼申聿,“休要胡言,君父勤政,鲜少流连后宫。”
申聿又道,“那殿下可见,后宫诸夫人,王上可对哪个过分宠爱?”
扶苏转念一想,还真没有。
“少拐弯抹角,你直说便是。你说的这些,都是宫中朝中有目共睹的事情。”
“而这就是下臣要提醒公子的。王上与他国大王不同,在后宫之中,并无宠妃。”
“欲成大事者,岂能将心思留在女人身上。”这一点上,扶苏还是很敬佩嬴政的。
“可是,自古以来,列国历代,哪位君王立太子,又不受枕边人的耳边风影响呢?”
扶苏默然……
“王上既不好女色,所以后宫之中,也就无人对王上吹耳边风。立储一事,后宫诸夫人,哪个都搭不上话。甚至,就连公子您的生母,宣阳夫人也无能为力。”
“废话。”
“可是王上身边却有这样一位人物,他说什么,王上便信什么,他不说什么,王上便无从得知什么。”
“赵高——”
“正是。公子此前说,小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可公子不知,往往助人成大事者,都是些小人。”
扶苏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