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饶身上带着一丝凉气,他未穿铠甲,似乎只穿了平常的薄衫,靠着格外舒服。恍惚间我觉得我这样靠着不太合适,可面朝下躺了一整天,实在不愿回到那个姿势。他似乎知道我的意思,轻轻拍了拍我,&ldo;无妨,你就这样靠着就好。&rdo;
谢谢你。
我想跟他说,可烧的实在迷糊,记不清这句话我是否说出了声,我重复了很多遍,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发没发出声,这样想着又昏睡了过去。
靠着的明明是才打过架,认识两天的人,我睡的却格外安心。
第二天醒来头还是晕晕沉沉,发现自己怀里塞了卷起来的被子,背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抬眼环视一圈,付思饶蜷在床边的太师椅里,什么都没盖,双眉紧锁很冷的样子。
想起前夜他的照顾,我不禁大为感动。
赶紧艰难下床,想叫他起来休息一下。
&ldo;啊,你醒了。&rdo;我才下地,他就睁开了眼,&ldo;江兄感觉如何?可还难受?&rdo;
&ldo;我很好,&rdo;我看他艰难的活动僵硬的胳膊,忍不住上前帮他揉揉,&ldo;付兄何必守了一夜。&rdo;
付思饶听了,咧嘴笑了一下:&ldo;是我伤了你,实在过意不去。&rdo;
我心中微微一动,看着他有些傻气的笑脸,闷闷说道:&ldo;我丐帮弟子身强体健的,这些小伤不必放在心上。&rdo;
付思饶抬起头:&ldo;况且,旁人来做我放心不下。&rdo;
这家伙,想不到这么喜欢照顾伤患。
我低下头,默默帮他揉手臂。
呆了不一会,下人进来送水洗漱,付思饶也回去忙着处理事务。我自己吃了早饭,等了一会儿,昨日的军医就来了,说是要给我换药。
老军医同昨日一样,抹着眼睛细细给各处都抹了药,又留下一包草药,说是让我晚上服下。
这军医面上看去很老了,身骨却很挺拔的样子。
我低下头不经意扫过他的手,也是意外的保养得很好,比起脸来说,这手真是太年轻了。
这人是要留心的。这样想着,我跟他聊起天来。
&ldo;昨日伤势太重,迷迷糊糊也忘记感谢先生为我疗伤,今日重新谢过了。&rdo;
&ldo;江少侠客气,您与付将军又是朋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rdo;军医呵呵笑着,并未着急收拾医具,也想聊聊天的样子。
&ldo;我名江琼,先生直呼我名就好。&rdo;
&ldo;在下陈维利。小兄弟真豪爽,不知可是君山出身?&rdo;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ldo;正是丐帮弟子。&rdo;
陈军医听了拱手道:&ldo;陈某早就仰慕君山丐帮风土人情,听闻君山处处是美酒,就连总舵河里流的都是酒。&rdo;
我忍不住扯起嘴角,心想你这老儿要不要这么明显的套话,当小爷没有脑子的么。
&ldo;不知陈先生可是未曾亲身游历过君山,若是去过,想来也不会说河里都是美酒这样的玩笑话。&rdo;
他摆摆手,&ldo;自然是未曾去过。君山远在万里,又深在群山之中,在下常年随军行走,脱不开身去游历的。&rdo;
未曾去过,却知总舵河流。我想着,取来纸笔,装作热情的样子画下一副草图:&ldo;陈先生喜爱君山,却未曾亲身游历真是太可惜了,我把君山地图画给先生,他日若是得空,先生可要去看看。&rdo;
图中所画当然不是通往君山的路,而是到另一处名为桃花水寨的山贼窝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