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rdo;白染坦诚道:&ldo;我太担心溯烟才说了浑话,希望你能……&rdo;
罂粟挥手截断他的话,她不希望两人之间有愧疚或原谅的存在。&ldo;你担心才对,说明我认识的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我不怪你,只希望你偶尔能站在我的处境考虑一下。&rdo;
白染汗颜,倒一杯水给自己,边喝边抚平愧疚。
&ldo;我喝了小半杯她的血,身体正不舒服,不开口是怕说话的同时吐血,不愿让你们为我担心。&rdo;
白染动情,握了握罂粟的手,郑重道:&ldo;我保证,以后绝不发生这种事。&rdo;
罂粟欣喜,心头一暖,却道:&ldo;世事难料,别说这么绝对,免得自套枷锁。&rdo;
&ldo;不,我发誓!&rdo;白染屈指竖起右手,&ldo;我白染对天发誓,如有半点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do;
&ldo;好,信你。&rdo;
信,当然信。能不信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而微妙,只能相顾无言的各自听着各自呼吸声。
也不知这么坐了多久,总归是夜幕初开到了月上柳梢。夜凉如水,两双眼眸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忽有推门声,轻微几不可闻。关门声同样。
二人面面相觑,狐疑。
是谁?
白染多看一眼罂粟,莫非毒王的仇家寻来了?
☆、第七章
白染示意罂粟稍安勿躁,迅速藏于隔绝内外室的墙后。
谁也没想到,来的竟人是这客栈的掌柜,手里端着碗正茂热气的粥。
白染现身出来,暗下松一口气,迅速恢复成一贯的温文尔雅,对掌柜拱了拱手。
掌柜走来,把粥碗放在罂粟面前,退后两步絮絮叨叨的说:&ldo;我去后厨意外发现厨娘张嫂仍正熬粥,她说是白公子特意嘱咐的,还说姑娘身体不适,眼看一整天没踏出房门半步。恕我冒昧,未知会一声便端粥过来。恰巧姑娘已经醒来,不如尝一尝这粥,张嫂的手艺在这附近有口皆碑的好。可惜……它也仅是一碗清粥,味道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怪只怪小店贫寒、捉襟见肘,无力置办补品奉上。&rdo;
罂粟舀了满满一勺,吹凉之后送入口中,细细品味之后才肯咽下。紧接着,她笑意满满的感叹,道:&ldo;代我谢谢张嫂,这粥美味至极,远胜任何山珍海味。&rdo;
&ldo;合意就好!&rdo;掌柜高兴的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ldo;没有其他事吩咐的话,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rdo;掌柜便离开,顺带关上房门。
罂粟很快就吃了大半碗,心满意足的眯眼感叹,道:&ldo;他待我真好,我跟他明明就是两个陌生人,他却记得替我送粥。说实话,我一向不喜欢喝粥,黏糊糊的,长得又像虫子,这一碗粥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我反而觉得美味无比,比我过去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美味三分。&rdo;
白染笑着点了点头。他并不打算挑明了说,不会说这掌柜实际看上了他的银子,也不会说掌柜看上了她身为上房客人的身份。白染不由得想他初来乍到时的情形,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淋成落汤鸡不说,还被掌柜的多加刁难,入住时便必须得一次性付足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