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了一刻钟,梁冬晓带着贺游南牵狗寻人,两个人乔装打扮。至于白染丁楚一家为何不出手相助,实在是因为他们一大早就被七王府的管事带走,说他们七王爷的七皇叔有请。哼,司马昭之心。
狼狗越引越往郊外去,梁冬晓走的腿酸,硬要爬到贺游南的背上。贺游南讨了些甜头勉强答应,谁走不过两百米就看见要找的人,顿时从他背上滑下来,说甜头减半。贺游南那里肯依,一把捞起她扛着冲了过去。
大约还有五十米,贺游南把她放下来,两人一起猫在糙丛里。糙丛不高,才一尺左右,根本藏不住他们,很快就几个人跳了出来,威风凛凛的站在二人面前,喝到:&ldo;来者何人,速速离去!&rdo;
梁冬晓抬头一看,吹了口气爬起来,慢条斯理的拍干净身上糙屑,突如其来的高喊:&ldo;罂粟罂粟,他们欺负我,快来啊,救命啊!&rdo;
几个人顿时目瞪口呆,直觉这泼妇故意找茬。正打算出手将人丢出去,眼前忽然一晃,泼妇便躲在男人怀里耀武扬威,又要大喊:&ldo;罂粟,罂粟,快来救你苦命的表姐!&rdo;
呃……竟然是亲戚,扭头一看,果然见徐太傅示意,便将人放了过去。
梁冬晓扯着贺游南一溜烟过去,还剩十几米到站,罂粟忽然站起来,并对徐太傅拱了拱手。一个趔趄差点没守住脚,差点正面撞上走过来的罂粟,诧异问:&ldo;谈完了?&rdo;
罂粟点头,徐太傅紧跟着几句:&ldo;改日再叙,我派人找你。&rdo;
梁冬晓错愕:&ldo;还要再叙?&rdo;皱眉提议,&ldo;不如今天一股脑全说了。&rdo;
罂粟抿了抿嘴:&ldo;家丑不可外扬。&rdo;说罢继续走。
梁冬晓一听罂粟用上&ldo;家丑&rdo;这词,赶紧追上,眼巴巴的问:&ldo;这么简单就认了,不给小|姨出气了?&rdo;
罂粟轻叹:&ldo;徐家的只认这一个,他也是个可怜人。&rdo;
梁冬晓红了眼眶:&ldo;外婆、我娘还有小|姨就不可怜了?姓徐的欺人太甚,污蔑小|姨的清白,不由分说便把小|姨投到大牢,害的小|姨万念俱灰,连自己母亲姐妹都不敢投靠!&rdo;
&ldo;别说了。&rdo;罂粟脸一沉:&ldo;他也为那件事失去太多,最疼爱的儿子一命呜呼,亲手扼死继室,还赶走继室所生的一儿一女,如今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孤寡老人罢了。过去的事,我没参与,也没心思恨谁又爱谁,就让一切都过去吧。&rdo;
到了未名庄,白染在大门外迎接,问:&ldo;事情怎样?&rdo;
梁冬晓没好气哼了一声,扯着贺游南愤愤不平的走远。罂粟故作释然:&ldo;多了个祖父,答应偶尔陪他垂钓解闷。&rdo;
一起走了片刻,罂粟黯然感慨:&ldo;老天爷可真会作弄人,在一个人马上一无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快没的时候,忽然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摆在她面前。&rdo;
☆、第五十章
徐太傅找到失散多年亲孙女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徐家当年的那桩惨案冤案又被从坟里挖了出来,一度又开始闹得甚嚣尘上。
许多官员约了一起向徐太傅送贺礼,高谈阔论的说着奉承话与场面话,说是徐家先祖以及大公子夫妇在天之灵保佑,才让失散了二十多年的祖孙俩重聚首。
罂粟厌恶他们油嘴滑舌的腔调,陪了几个笑继续到院子后垂钓。
徐太傅告老辞官多年,一直住在城郊这座极似农家院的地方,一进一出的几间陋室,令人完全想不到它们的主人是一位曾经跺一跺脚就让满朝文武抖三抖的权臣。
后院池塘大约半亩,中心位置有个木质的五角小凉亭,与岸上通过并排铺着的两行木板连着,每走一步,倘若踏的重了,木板便会击打水面,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