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明天再走的。
但有些话不说出口,便会烂在肚子里。
温博凉转过身,望向空荡荡的房间,突然觉得这空旷的屋子太大了点。
刚刚半昏半醒之间厨房里亮了灯,那灯光瓦数极高,里面有人在忙碌,耀眼得让他晃了神,他突然觉得如果整房间里里只有一个人,比两个人要冷清得多。
但这个古怪的想法仅仅在他的脑海里持续了半秒。
他常常过滤掉一些自己无法琢磨明白的情绪。
他将空茶杯冲了一下,然后放进柜子里,虽然他说明天张阿姨回来收拾,但他依旧很难忍受自己房间里有不规整的东西。
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揉了揉太阳穴,又回到沙发前,拾起刚刚落下的策划案,电脑屏幕再次亮起,在空旷的房间里闪烁着淡蓝色微光。
回家的时候,暖气片是冷的。
舒柏晧租的小公寓是以温博凉家为原点,租金为直径,他可以承受的距离最近的地区。公寓地段不错,而代价则是房屋年代久远,电路水管都已经老化,经常容易出现故障。
舒柏晧摸了摸暖气片,一点热气都没有。
他打着手机上的电筒出门,在门边的墙壁上多了一张告示,说公寓天然气改道,施工过程不慎破坏到电路和水管,因此影响了整个小区的供电供水系统,导致整个小区停止供应暖气,维修时间大概要一个星期。
舒柏晧只能暂时回去。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台取暖器,在床头架起来,插电源的时候才意识到没电取暖器开不了。
w市冬天实在太冷,他只能将自己所有被子都翻了出来,然后全部盖在身上,裹成一个茧。这一夜他没睡安稳,厚重的棉被压在他胸口,他时不时会醒来,然后摸一摸依然冰凉的暖气片,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舒柏晧顶着两只黑眼圈去公司。
部门下属见舒柏晧顶着俩大熊猫眼进来,惊呼道:“老大,你,你眼睛怎么了?”
舒柏晧和部门下属关系很好,他脾气好,一般不发脾气,于是大家混熟后在只有本部门员工时直接管舒柏晧叫“老大”。
舒柏晧打了个哈欠,说:“没睡好。”
小周凑了过来,他昨天跑得比兔子还快,所以见今早舒柏晧精神萎靡,不由有些愧疚,觉得是自己不讲义气了,“早知道我昨天该晚点再走的。”
“不管你的事。”舒柏晧说:“小区施工停水停电,一晚上没睡好。”
“这样要多久?”小周关心道。
舒柏晧趁着上班前的几分钟继续在手机上查房源,说:“水管结冰了,修好估计至少得一个星期。”
“那怎么办?晚上这么冷,没暖气会生病的。”小周想了想,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兴奋道:“诶,老大你去酒店住吧。我知道附近有好几家环境很不错的。”
舒柏晧无语地瞪了小周一眼,小周是个富二代,和他讨论房租问题,他给的答案只能是何不食肉糜。
舒柏晧深呼吸,告诫自己大早上发脾气的领导不是好领导,然后心平气和道:“一个星期都住酒店经济压力太大。如果你有朋友缺个室友,让他跟我联系,我可以多出点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