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基地后的小山上跑去。
山脚下,一条10米多宽的污水沟拦住去路,水沟上漂浮着树枝、塑料饭盒、矿泉水瓶子……甚至还有一只死猫的尸体,散发着阵阵臭气。
刘微和陆芳菲互相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沟。
&ldo;哗哗&rdo;,水花四溅,冰冷的污水淹到陆芳菲的胸口,她觉得身体瞬间被万支钢针刺中。陆芳菲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
&ldo;特警只有军人!没有女人!&rdo;
女战士们纷纷跃下水沟,争先恐后地向对岸游去,她们用嘶哑的嗓子喊着,
&ldo;冲啊!&rdo;
战歌在白歌背后大吼。
白歌用毛巾擦了擦脸,闻到一丝腥气,他刚想回头,突然头顶一阵风声,只觉得肩膀一沉,脖子上一阵冰凉,一根粗大的&ldo;绳子&rdo;扼住了自己的喉咙。白歌低头一看,一条闪着斑斓光芒的大蛇盘在了自己的颈部,鹅蛋大小的三角蛇头高高昂起,两颗黑宝石样的小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蛇口大张,四颗钢针似的毒牙寒芒逼人,火红的信子嘶嘶作响。
&ldo;银环蛇!&rdo;白歌脑海中冒出这个让人胆寒的名字。他立刻保持静止状态,屏住呼吸。在特警学院学习野外生存科目时,教员曾讲过,被毒蛇缠身后,必须冷静处理,使身体放松,静止,伺机打蛇七寸。
银环蛇的信子就快碰到白歌的鼻尖了,它似乎在考验他的耐力。白歌缓缓闭上眼睛,闭气凝神。
那是巨毒的蛇啊!战歌仰着小脑袋浑身颤抖着,脊背上的毛纷纷竖起。在它的记忆中,这种冰冷滑腻的生物是热带丛林中最阴险的敌人,自己曾跟在母狼身后,亲眼见到一条毒蛇轻轻咬了一只野猪,没有三分钟,野猪就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自己还傻乎乎地向野猪身上扑,想捡个便宜,结果被母狼一巴掌扇到一边。战歌才明白,被毒蛇咬过的动物,身体里的血也有毒了。
公狼曾抓过几只无毒的菜花蛇来戏弄,它教给战歌咬蛇的弱点,咬蛇就要咬七寸,&ldo;七寸&rdo;是蛇心脏的所在处,受到致命重伤自然必死无疑。战歌学着公狼的样子,一口咬住蛇的&ldo;七寸&rdo;,甩了几下,菜花蛇就一命呜呼了。
可现在白歌脖子上缠着的是条银环蛇,白歌随时有生命危险。
一声怒吼伴着风声。
白歌只觉得一阵疾风呼啸而过,他顿时感到脖子热辣辣的疼,以为被蛇咬中,心说不好,定睛一看,蛇不见了,脖子上留下了一条勒过的红印。
战歌的眼中闪着杀气,下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正死咬着蛇的七寸,用力地向地面甩着。蛇头一下下重重砸在水泥地板上,蛇的身体软绵绵地耷拉在地上,像一条失去弹性的橡皮筋。
顷刻,蛇头血肉模糊,四颗毒牙呲出口外。
白歌立刻拿起床边的军用匕首,一刀割下银环蛇的脑袋战歌意犹未尽地甩着丢掉脑袋的蛇,前爪用力扭着蛇的身体。蛇的七寸早被它锋利的牙齿咬得稀烂,蛇血从断头出喷出,它浑身上下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口中不断发出&ldo;呜呜&rdo;的怒呵声。
白歌急忙轻轻抚摩战歌的脑袋,让它逐渐安静下来,战歌眼中的凶光渐渐消散。它抖抖身体,扔下了蛇的尸体。
&ldo;当&rdo;的一声,匕首掉在地板上。
白歌猛地抱住战歌,将它紧紧贴在胸前。
第五部分
10月的麻粟坡,雪白的白苏花落满了中队后山,远远望去,像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整个山麓。
白歌刚刚参加完体能测试,成绩全部达到优秀。他坐在后山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身体并没有感到疲劳。每天和战歌一起跑步,使他的体力越来越充沛。
战歌趴在石头旁边,懒洋洋地露出肚皮,晒着太阳。
为了防止毒蛇事件的再次发生,白歌特意弄了一些硫磺粉和消毒粉撒在犬舍周围。经过这次危险后,白歌觉得自己和战歌之间的感情又近了一层,战歌平时再调皮,关键时刻却不掉&ldo;链子&rdo;。若不是它,自己现在可能看不到太阳了。而战歌也渐渐适应了部队的环境和规律,每天按时训练,虽然偶尔偷懒,但训练质量却是一流的。在基本的指令训练中,如行、走、坐、卧、吠叫、衔取的训练上,战歌进展顺利,一路绿灯。可它的毛病也很明显,凡是掌握了的动作和科目,它都不愿意多做几遍,白歌担心时间长了会遗忘,只好拿德芙巧克力来诱惑它。最多一次,战歌一天吃了五块巧克力。
经过近两个月的基础科目训练,战歌身体渐渐发育起来,肩膀越来越宽,胸肌逐渐成型,虽然偶有顽皮,但小圆眼睛中的稚气和野气却悄悄消散。
它的叫声也变得更加粗壮响亮。上&ldo;吠叫&rdo;科目时,响彻云霄的声音让其他警犬对它刮目相看,从战歌喉腔中传出的声音,浑厚有力地盘旋在中队上空,久久不散。中队长段辉对白歌说,&ldo;这犬快长成了,得好生照看。&rdo;
可白歌心里清楚,战歌离警犬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特别是在忍耐力和服从力上,战歌趴下两分钟就想活动活动,看见好吃的就想吃,偶尔耍脾气不听话,离警犬的要求还差得远呢。
按照大纲的训练计划,新训警犬们还没有进入敏捷性训练,白歌决定先带战歌挑战一下。他从大石头上站起,牵着战歌来到训练场。下午的阳光分外明媚,战歌吐着舌头,悠闲地走在白歌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