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无字牌位,供奉在婚床上。
安息打了个寒颤,如果他没有发现,在这床上睡一晚,那感觉就仿佛与鬼共枕。
等等,与鬼共枕?
安息霎时明白这块牌位属于谁了。
难怪新郎一直强调洞房花烛夜。
他重又把牌位放回原处,自己也躺回去。
只是一个牌位而已,同床共枕一晚安息根本不怂。
这一次,他仿佛被人撒了一把安眠粉,很快沉沉睡去。
……
第二天,天光大亮,安息终于走出房间。
门外是二楼的走廊,沿着楼梯下去,正好走进宅子的天井里。
可天井的风格却和喜气洋洋的婚房完全不一样。
这里一片死寂。
没有为婚礼忙碌的家仆,也没有贺喜的亲朋好友。楼梯旁的角落里停着一架破旧的花轿,安息脚下的地面上铺散着厚厚一层鞭炮的残渣,风吹过,扬起漫天纷飞的纸钱。纸钱缓缓飘落在安息脚尖,覆盖在他大红的绣花鞋面上,白得刺目又令人胆寒。
安息“啧”了一声,下意识退后,不想让这种不吉利的东西粘在身上,却没想到踩到了某种东西,清脆一声响。安息回头,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角落里的花轿前,俯身倒着两个人。从他刚才踩出来的声音判断,那大概不能算两个“人”。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安息的预料,他一股寒意围在周身。安息皱起眉,又上前踢了一脚。那东西很轻,直接被他踢翻过身来。
“卧槽!”安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现在实在想不到其他词来表达心情。
那是一个纸人,一个办丧事用的,烧给死人的祭品。
纸人被他踢得抬着头,惨白的脸正对安息,无神的眼睛和两颊上的胭脂组合在一起,诡异非凡。
安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移开视线,向前走去。
天井不大,破败的厉害,抬头向上看,墙上的雕花全都被蛀蚀的破烂不堪,二楼的窗框摇摇欲坠,就连屋顶的瓦当,都已经掉的不剩几个了。天井连着老宅的大厅内,大厅正中悬着的牌匾碎了一半。牌匾下挂着一幅地狱百鬼图,两侧辅以楹联。可惜楹联早已褪色,白底黑字仿佛挂着挽联。楹联底端有一张方桌,方桌正中摆放着石英钟,石英钟的右侧有一个空着的花瓶,而左侧则放着铜镜,锈蚀得有点古意森森。
安息走近方桌,他去安徽旅游的时候见过这种桌面摆放,鸣钟、花瓶、镜子,寓意终生(钟声)平(瓶)静(镜)。
“找到了,找到了,最后一个玩家!”
一片寂静之间,突然一个大嗓门惊雷般炸响。
安息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转身,看到天井右边的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人,其中一人正大步向他走来。
来人穿着军装,右臂看上去受了伤,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