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却是相当地意外。&ldo;你在这儿等我?&rdo;说着他回头看看自己府第门口,那里灯火通明,守门的小厮不知道正挤在一起说什么。看着很高兴的样子。&ldo;怎么不进去等?&rdo;不管怎么样,看到汪夏涵这样的女子立于寒风中受这样的苦,还是会让他心痛。
汪夏涵却迟疑着没说话。她的来意是要打探八阿哥胤禩的消息。之所以不找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不喜欢这两个人,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来往。另一个原因就是九阿哥、十阿哥是绝对的八爷党,找他们打探八爷消息,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再联系到自己父亲汪渔洋,说不定就会引出什么麻烦来。而十四阿哥胤禵的目标就没那么明显了,而且她也愿意相信他。
她看着胤禵,他穿着宝蓝色蟒缎皮袍,淡金色巴图鲁坎肩,头上戴着暖帽,正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她。不远处府第门口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射在他脸上,映得他肤若凝脂却温润如玉。而浓浓的眉毛和如宝石般的眼睛却让脸上黑白分明。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她却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汪夏涵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
&ldo;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rdo;胤禵看汪夏涵只管不说话,怕她是不好启齿,便主动询问。
汪夏涵终于下定了决心,因为她没有别的办法了。迅速地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胤禵,&ldo;十四爷,请你把这个交给八爷,如果八爷有什么回话,一定要告诉我。&rdo;
胤禵倒是立刻就把信封接过来了。这个比汪夏涵想象的要顺利。她原本以为胤禵不会那么毫不犹豫地帮她。但是胤禵眼里满是不解地问道,&ldo;八哥没有给你消息吗?他最近生了病,父皇也派太医院的人来看过了,还亲自指定了药送来。&rdo;
这消息让汪夏涵大感意外。此时脑子里飞快地想了很多。听到胤禩生病,先是一惊,立刻就好像恨不得亲眼看到他才好。可是又听康熙皇帝派了人又送药,还是很关心胤禩的,说明父子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胤禩就算被禁在府中,送个消息总不是难事。
怔了半天才抬头一看,胤禵也一脑门官司地看着她,问道,&ldo;这是怎么回事?我倒让你们给弄糊涂了。&rdo;
汪夏涵眼神暗下来,终于淡淡说了一句,&ldo;八爷已经很久没有告诉我他的消息了。&rdo;
胤禵心里一颤问道,&ldo;你在这儿等了多久?&rdo;
汪夏涵却无所谓地笑了,&ldo;大概两个时辰吧。&rdo;
胤禵没说话,心里却被冲击得厉害。关于八阿哥胤禩与汪夏涵的事他并不十分清楚,八哥没说,他也不问。但是他知道八哥对汪夏涵不会动其心,伤其情,也许只是一种奢侈的点缀而已。可是汪夏涵却可以为了知道他的一点点消息就这样站在寒风里等上两个时辰。
&ldo;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rdo;胤禵把信封放好。
一大早,殳懰就禀告了密嫔,要遣温惠出宫送几样首饰去改样子。因为只有温惠最清楚她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所以非她去不可。密嫔一则自己事多,二则也不在意这种小事,所以很自然就答应了。
虽然取得出宫的资格很顺利,但是温惠却一点不轻松,心里一直恍恍惚惚的,甚至可以说是犹犹豫豫的。没有机会的时候想见面,有了机会又怕见面。真要见了面,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殳懰倒比她自己还热心,出主意帮她妆扮,尽量帮助她放松情绪。
临到送温惠出了长春宫,看着她还优柔寡断的样子,殳懰拉着她正色道,&ldo;去吧。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如果你没有真心付出过一次,没有彻底努力过一回,凭什么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呢?&rdo;
温惠猛然一醒,口里默念了一回,&ldo;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rdo;点着殳懰点点头道,&ldo;格格我去了。&rdo;说罢转身出了宫门。
当看到十三阿哥府的时候,温惠心里猛然一痛。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座皇子府第在年根底下竟然还这么素净,没有一点装饰。没有红纱灯,没有桃符,没有门神,没有春联……什么都没有。府门口只有两个小厮没精打采地来回遛达着。这里一点点都没有要过年的迹象。
十三阿哥府门口的小厮也见多了各色人等,此刻看到一位气度娴雅,穿着不俗的女子上下打量着府门口的事物,他们也在好奇地打量她。温惠终于下定了决心蹬上了门口的石阶,不等两个小厮问便从容道,&ldo;长春宫里有消息给十三爷。&rdo;两个小厮自然知道十三爷是长春宫里的德妃娘娘养育大的,自然是不敢怠慢,立时就带温惠进去。
温惠是第一次来十三阿哥的府第,忍不住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处瞧。进门便是一条两边种了不知什么树木的大路,非常宽,看得人心头一爽。虽然此时树上没有叶子,都是干枝,但是会让人觉得不管是春天新吐碧芽,还是夏日绿叶成荫抑或是秋日满地淡金的落叶一定都会非常美。只是此时实在是太萧条了。
穿过了一进院子,在一所看起来很轩敞的屋子门口停下来。门楣上挂着黑底金字匾额,&ldo;抑梅斋&rdo;。温惠抬头看看,心里又默念一遍。这三个字具体是什么意思,她不大清楚,觉得有点清冷沉郁,但是读在口里又觉得有些劲道儿。带她进来的小厮伸着脖子一张望,其实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但是让人觉得府里的人还是很怕他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