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懰不愿意和汪夏涵讨论关于胤禩的事,所以她才拦了她的话题。汪夏涵倒也不在意,只笑道,&ldo;我可与你不同,哪里人人都能你一样,喜欢一个人就一概不论了。我是一定要做诸葛亮的。&rdo;
&ldo;我哪里就一概不论了?我只是不想恪求太多。好,我请问你,你要做诸葛亮,可曾找到刘备了?&rdo;殳懰反驳她。
&ldo;刘备?我要找的不是刘备。我要找的人,我可辅他出则为将,入则为相。&rdo;汪夏涵眼神里澎湃起来。
听得这话,殳懰心里一动,口里却说,&ldo;你真该是个男儿身啊。&rdo;
即使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终究还是要回长春宫的。因为雍亲王娶年氏侧福晋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所以长春宫里最近也忙得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境,晚膳后,殳懰照例遛弯,不用别人陪着,自己一个人出了长春宫。只是在长长的永巷里走了一个来回来而已。天色渐渐暗下来,索然无味,只身回到承禧殿。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温惠迎上来,似乎有什么事的样子,神色极其紧张。不等她说话,殳懰便问,&ldo;出什么事了?&rdo;
温惠摇摇头,轻轻拉着殳懰进了承禧殿,指指书房,低声说,&ldo;雍亲王在里面等着格格。&rdo;
&ldo;雍亲王?&rdo;这真是个重磅炸弹一样的消息。殳懰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这样和胤禛见面了,谁知道他又会这么突然出现在面前。
温惠看她一时没有反映,轻轻推了推殳懰,示意她快去。
殳懰迟疑着走进书房,一眼便看到雍亲王胤禛穿着栗色蟒缎袍站在承禧殿的书房里,背负着双手,脸微微上仰,看着墙上那副无题无款像是练习作品的卷轴,&ldo;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rdo;听到脚步声,慢慢回头来。
不是怕相见,而是怕见过之后深深的相念。微蹙的浓眉,深邃的眼睛,胤禛很快地转过身,却再无任何动作,只把一双眼睛深深地锁住在了殳懰身上。殳懰尽管心里跳得厉害,有一种气息不匀的感觉,但是她还是停在了一个足够远的距离。当四目相对的时候,胤禛的眼神既不躲避更不掩饰,如火一般似乎要把她烫到。不敢再盯着他瞧,殳懰微微偏了头,忽然又转过来瞧着胤禛嘲弄似地一笑,&ldo;雍亲王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吗?&rdo;这是提示,要他记起他亲口说过的,&ldo;再不相见&rdo;。
胤禛慢慢地走上前两步,殳懰心里本来是既期盼又害怕,可是胤禛停在她面前却没有任何动作。这是个足够近的距离,但并不是近到完全失去安全感。&ldo;你看着我。&rdo;沉默了良久,传来胤禛的严肃的声音。再次抬起头来,胤禛的面孔没有对说过的话的歉意,没有对自己心心相念的人的宠溺,也完全没有打算要软语温存求得殳懰开心的意思。是非常的严肃和认真。唯有这样的神情让殳懰更易被打动,因为她感觉到他是真心的,如果他现在要说什么,必定是发自肺腑,绝不会是一时戏言。
似乎开口说话本身就已经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ldo;如果你还相信我,从今时今日起我心里便再也不会放下你。无论以后如何,我也绝不会负了你。&rdo;胤禛只说了这两句话。殳懰有点不太敢相信地再次抬起头望着他,这是他最真切的一次表白。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只是他的眼神里还有丝丝疑问。因为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却不知道殳懰是不是和他也想的一样。
殳懰已经完全被意外之喜淹没了,早堕下泪来,却仍不肯服软,用一方手帕握住了口,忽然道,&ldo;那你为什么……&rdo;话未说完却住了口,似乎仍然有心制气地瞧着胤禛。胤禛这才又走上一步,眼神里也透出说不出的疼怜道,&ldo;如果你不是多罗格格该有多好……&rdo;殳懰不解地望着他,胤禛却已经不再迟疑,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殳懰仍然不肯就范,一边想挣脱一边反问,&ldo;你说,究竟还要不要&lso;再不相见&rso;。&rdo;这四个字给她的映像太深刻了,总是难以忘怀。既然是自己犯的错误,就得自己弥补。&ldo;我收回这话。&rdo;胤禛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他是极要面子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很不容易。但是失了面子总好过失去更珍贵的。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唯一的一次。&ldo;收回?&rdo;殳懰却偏偏仍然不领情,偎在他怀中道,&ldo;那我喜欢你是不是我也可以收回?&rdo;
胤禛没说话。但是&ldo;喜欢你&rdo;这三个字却是她第一次给他这样明白的表示。这三个字又足以让他心头波澜起伏,足以激起他内心最深处对她的呼唤。终于再也按耐不住自己,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ldo;是我的错。&rdo;
这句话一下子让殳懰安静下来。好似不敢相信一样抬起头来瞧胤禛。不相信从他口里能听到这样的话。殳懰在他怀里渐渐觉得安定,许多日子以来的心里的种种委屈都在他这一句认错中得到了补偿而得已尘埃落定。感情的事许多是不存在谁对谁错的,也绝对不会只是完全的一人对一人错。那又何必穷追猛打,一心只求占上锋呢?唯有互相体谅而已。
&ldo;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这书房里挂的这幅字是谁写的,你知道吗?&rdo;胤禛与殳懰面面相对,不足盈寸,他的声音也格外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