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八哥,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们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八哥说有人明白,这人是谁?&rdo;允禵着实急于想弄明白。
&ldo;太后啊。太后一直在宫里,有什么不清楚呢?&rdo;允禩指点着他。&ldo;父皇刚刚驾崩的时候,太后就曾说过,万万没有想到父皇会把皇位传给四哥。你想太后如此失落是为什么?&rdo;
允禵回想起自己回京和太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太后甚是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汪夏涵知道允禵心里在想什么,&ldo;也许太后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不如问明白了太后再做决断。&rdo;
太后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允禵心里一惊,难道太后会受皇帝挟持?允禵和太后母子情深,想到这里便有点担心母亲安危,立时忘了今日在寿皇殿雍正所说所做。等于是一耳光白挨了。只是恨道,&ldo;我一定去找母后问个明白。&rdo;
允禩没说话,汪夏涵道,&ldo;问明白了,到时候你就是明正言顺的继位人,还怕没有人会出兵勤王吗?&rdo;
第九章
雍正回到养心殿,自己用了午膳。用膳之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允禵现在看起来是不能再让他去西边了。就算他是个棉花耳朵,谁说什么都听谁的。可是首先还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有想法。要不然不会别人说了他就听。看来他心里也觉得他应该来继承皇位。还是先让他在京城呆一段时间为好。可是这样一来,西边的军务谁去整治就成了个问题。策妄阿拉布坦一直贼心不死,如果再趁这个机会卷土重来,可是个大麻烦。关于这件事,其实他心里的想法也有了一点眉目,不过现在还没有定论,还需要再进一步确定。
这时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太监、宫女们都以为皇帝在午睡,没有人敢进来打扰,也不敢在外面发出响动。雍正躺在床上思索了很久,原本是想借机入睡的,但是居然没有睡着。翻个身,忽然觉得这张龙床过于大了,甚至有一种显得非常空旷的感觉。脑子里又渐渐想起那天在御花园里殳懰说过的话。
其实那天年贵妃在院子里为难她,他全都在东暖阁里看到了。虽然当时也曾心痛,但是他作为一朝天子,不能在这个时候为这样的事情去替一个妃子出头,哪怕这是他最溺爱的人也不可以。更何况这里边年贵妃虽然有意为难,但是却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件事对于殳懰的心理冲击得如此厉害。而且,他也高估了自己,更没想到的是,她的一点委屈,他心里会心痛得更厉害。连着几天不照面,寝宫里没有她的影子。尤其是在他夜来灯下批奏折的时候,少了她砚磨、添茶、伴读,就好像这屋子里一下子就空了下来。在初春里轻寒的夜晚,更让他觉得格外的冷清。其实他怎么会不为她考虑呢?只是他要考虑的更多。他既要她在他身边可以时时相对,又要让她在这宫内得到应有的名份,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殳懰却并不明白他的苦心。恨她竟然狠心几天里都对他不闻不问,可是对她的念头一起,他却终究也不能再抑止住自己对她的思念。
想到这儿,立刻掀开身上的被子翻身起来。在外间当值的太监耳朵灵动,动作机敏,听到了响动立刻进来,&ldo;皇上醒了?&rdo;一边就叫人进来服侍着洗脸换衣服。等都收拾好了,再上了茶来,雍正吩咐道,&ldo;去把格格请来。&rdo;
不用说,太监自然也知道请的是哪位&ldo;格格&rdo;。东耳房到寝宫一步之遥,雍正很快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太监打帘子进来回禀,&ldo;皇上,格格到了。&rdo;雍正手里捧着一只黄地龙纹茶盅正要送到口边,听得这一句话顾不上喝茶,又将茶盅放回案几上。不料竟然手上一滑,茶盅没有放稳当,里边滚热的茶水立刻顺着桌子都流到了他的衣服上。
太监们从来没见过皇上这么失神的样子,都乍乍乎乎地上来一边叫着&ldo;万岁爷烫着了&rdo;一边就要服侍着换衣服。雍正先时是有点手颤,强抑着心跳,然后便是被茶水烫得一痛从神思恍惚中醒来,再后来太监们一乱倒趁着这个时候镇定了下来。此时才抬眼看到殳懰已经走到面前。
看此情景,李六福悄悄向太监们使个眼色,带着人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殳懰这时方抽出手帕,蹲下身来,将雍正衣服下摆落了茶水处一一仔细拭干净,却并不说话,面上也无表情。
雍正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起来,用力一带殳懰便倒进他怀里。两个人一时都耳热心跳。&ldo;我答应你,再也不去储秀宫。你还要走吗?&rdo;他鼻息处暖暖地、痒痒地将气呵在她耳边,颈上……她闭了眼睛半躲闪着笑道,&ldo;就是要走,明儿就走。&rdo;他抱紧了她,低声笑问,&ldo;看你怎么走?&rdo;
两下里总算是冰消雪融了,正在得趣,忽然听到外面有太监急急地道,&ldo;皇上,储秀宫年贵妃的宫女兰玉求见。&rdo;只要一听到&ldo;储秀宫&rdo;、&ldo;年贵妃&rdo;、&ldo;兰玉&rdo;这样的词殳懰便无比的头痛,不明白怎么每次总是那么精确,总是在这样的时候被储秀宫的人撞破。雍正也感觉到殳懰在她怀里一颤,明白她的心思,拥紧了她,轻声道,&ldo;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rdo;说着便向外面吩咐道,&ldo;传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