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莺一直紧闭的眼皮轻颤。
是可忍孰不可忍,有完没完呀?
愤怒地睁开眼睛,她气坏了,这胡大夫怎么过上嘴瘾了?有意思嘛?
刚要反驳两句,还没回神,&ldo;叭&rdo;一下,玻璃罐儿精准狠地吸附住她脚踝肿胀的地方。
&ldo;啊啊哇,疼!&rdo;没绷住情绪,沈莺莺大喊,&ldo;像火烧一样。&rdo;
&ldo;哈哈哈。&rdo;胡先洲毫无同情心地大笑出声:&ldo;哎呀呀没事儿!&rdo;他拦住想上前的陆朝,一本正经说,&ldo;拔火罐不就这样嘛,过个8到10分钟就好啦!小姑娘忍忍,千万别用手碰。哦对了,我后头厨房还熬着大骨头汤呢,到了点儿我再出来哈!&rdo;
说完,把铁皮箱子抱着走了。
夜晚的小镇很宁静,诊所外面,两只灯泡旁聚集了一大帮蛾子,嗡嗡嗡,绕着圈儿不停地飞舞。
诊所里,沈莺莺右脚搭在光条板凳上,眼睛盯着半空,小嘴鼓着,俨然余怒未消。
主要吧,她不是气胡大夫没正经乱说话,她是气自己咋就没憋住呢!都这么大了,拔个火罐还要死要活的,最关键又不是家里人在旁边看着,是陆朝啊啊啊啊!
哎,沈莺莺沮丧地埋低了头,很受伤。
陆朝尴尬地干杵在旁边,一时也找不到话说。
他知道沈莺莺心里难过,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大概两者皆有。
可他好像真没什么能说的,万一更招她生气怎么办?
两人无言沉默着。
陆朝不好盯着她看,目光随意地在小诊所里晃荡,顺便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
&ldo;你是不是赶时间?&rdo;沈莺莺蓦地望向他,&ldo;你要有事就走吧,不用管我,反正咱两撞上又不是你一个人没看路。&rdo;
&ldo;不,是我没留神,才害你白白疼了一场。&rdo;
&ldo;是我自己。&rdo;这人好烦呀,沈莺莺听见这个&ldo;疼&rdo;字,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刚刚的怂样儿,她提高音量,&ldo;说是我就是我。&rdo;
&ldo;哦……&rdo;刚要说你说怎样就怎样,陆朝又觉得这话似乎怪怪的,凭感觉,他换了句话说:&ldo;咱两都有错。&rdo;
沈莺莺没作声,从一个胀满气的皮球慢慢蔫了下去:&ldo;我是在认真跟你讲,你都看表三四次了,有事儿就走吧,我不用你管。&rdo;
&ldo;没事。&rdo;顿了顿,陆朝看着一脸冷漠的沈莺莺,重新解释给她听,&ldo;你不用介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游戏里约了人打比赛,现在已经过了时间,再去也赶不上,我待会先送你回家。&rdo;
原来是这样?
沈莺莺想了想,也是,除了打游戏,其他的事,他不至于那么着急吧?
&ldo;你很喜欢游戏啊!&rdo;
&ldo;嗯。&rdo;陆朝靠在门侧,右腿微微屈膝,淡然的目光望向门外那些簇簇拥拥、一到夜晚就合苞的粉色月季。
不知怎的,沈莺莺突然觉得他整个人好像被笼罩了一层雾气,&ldo;游戏,好玩吗?&rdo;她问。
&ldo;不错,就是你们女孩子可能不大喜欢。&rdo;
沈莺莺撇了撇嘴角。
陆朝回过头,冲她笑笑:&ldo;当然,话不能说这么绝对,长期和我一起打比赛的队伍里有个女孩儿,打得很好,手速很快,不比很多男生差。&rdo;
&ldo;肯定啊,无论什么东西,不可能有绝对的男女之分,男人能做的,女人为什么不行?&rdo;
&ldo;嗯,你说得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