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智拉长了声音问道。
&ldo;当然!下官对大王一直忠心不二,下官之所以有今日,全在大王地信赖和支持,一待大王驾临平原,下官立即将这点基业双手奉上。&rdo;
之所以这样回答,高畅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的他,正是开创大业的起始阶段,最需要的就是修生养息,千万不能树敌过多,和周遭的势力保持一点的友好关系是必须的,窦建德既然要交好他,他自然求之不得。
说上一两句漂亮话,在口头上臣服对方又不是什么难事,他绝对不相信窦建德会真地孤身前来平原郡来接受这份基业。对方也不可能带着大军前来,现在,在窦建德四周,敌对势力不少,他也不可能四处树敌。可以说,两者之间暂时的联合是大势所趋,只是,这种联合并不能建立在平等地基础上,毕竟,名义上他还是窦建德的属下,他手底下的军队名义上仍然归窦建德所有。
高畅现在需要的是时间,需要时间来巩固已经拥有的基业,巩固好基业之后才能谈得上发展,盲目的扩张,一向不是他心中所喜,就像打仗一样,事先他都要做好准备,绝不打无把握之战,没有把握之前,就算选择暂时的退让也无不可。
&ldo;高将军,如此甚好,大王一定会为将军的忠心感到欣慰!&rdo;
尚智顿了顿,继续说道。
&ldo;现在,大王有一个任务交给高将军去做,希望,高将军能言出即行,听令行事!&rdo;
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不可能只是付出而没有回报,对自己既是升官又是赏赐,自然,想在自己得到一些什么。
高畅低着头,沉默了一会,随后抬起头,微笑着说道。
&ldo;请讲,下官一定效命!&rdo;
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照射在高畅的脸庞上,让他的脸在光暗之间游荡,蒙上了一层光晕,令人无法看清楚上面的表情。
第二章清河崔和杨善会
二月十二日,未时(中午一点到三点)。
风从东南方向而来,掠上东门城楼,将城楼上的战旗吹得猎猎作响,战旗之下,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短须中年人,一身儒袍,长袖飘飘,从城楼下方远远望去,宛若神仙中人,此人正是现任清河郡通守杨善会。
此时,弥漫在杨善会脸上的是一丝难以掩藏的忧愁,他向东方遥遥望去,那目光穿越了无尽的关山,到达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大厦将倾,岌岌可危,在此风波云急之际,究竟谁能当仁不让,力挽狂澜呢?
杨善会叹了口长气,目光转向城楼之下,在距离东门两里左右,扎着一个营盘,营盘里烟尘缭绕,随风飘来一阵阵的喊杀之声,偶尔传来一两声骏马的长嘶声。
那个营盘驻扎着数千清河郡郡兵,这支军队由他一手建立,花了他无数的心血,最初,这些士兵只是一些拿镰刀的农夫,为了保卫他们的家园,他们的亲人,他们将手中割草的镰刀换成了杀人的武器,走上了分隔生死的战场。
这支军队,在他的统率之下,由最初的几百人慢慢变成了如今的数千人,由最初心怯力弱的菜鸟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悍卒,逐孙宣雅,败孝德,驱杨公卿,斩张金称,杀高士达,大小前后七百余阵,未尝负败。
然而。每次率军与贼作战,总是敌众我寡,就算得胜,也不能灭贼,张金称,高士达地败亡和杨义臣的大军不无关系,他的清河兵在一旁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如今,杨义臣已去。关东各地,依然盗贼如麻,流民如蚁,郡县微弱,陷没相继。他这区区几千士卒,只能守护清河一地平安。没有力量扫除国贼,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这也是他如此忧愁的原因。
一月初,他的手下败将窦建德在河间郡乐寿筑坛称王,各地流贼纷纷来投,一时之间,聚众十来万人,声势日盛。
窦建德并非那些只知道过一天就算一天的贼首,抓住读书人和当官的人,也不曾胡乱杀害。他称王之后。在宋正本,凌敬等儒生的帮助下。按照朝廷官职分派百官,收拢流民。开荒垦田,新修水利,劝慰农桑,深得人心。
这样地一个人,其志不小,要让他成了气候,非同小可。
一月中,为了筹集粮草。也为了占据地盘,窦建德率军来犯信都郡。顿时,全郡告急,烽烟四起,告急文书一封封地向江都而去,同时,信都郡也向周围的郡县请求援兵。
杨善会知道,窦建德一旦攻陷信都,声势大振之下,绝不会放过清河郡,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他也该率军前往增援信都。
然而,一个叫高畅的人却突然冒出头来,一举占据了相邻的平原郡,他帐下的幕僚在平原郡有大量地眼线,那边的事情不时传了过来。
那些情报表明,这个高畅绝非等闲之辈,当他从某个隐秘的渠道知道,高畅乃是已逝的高颖公的孙子时,更是大吃一惊。
本来,他准备先东后北,趁高畅在平原立足未稳之际,通过平原当地世家大族的配合,一举将之击败,再集合两郡之力,北上与窦建德相抗,窦建德虽然来势虽凶,不过,自己只要避其锋芒,坚壁清野,据险而守,待其粮尽,自然不战自溃。
然而,获悉高畅是高颖公的孙子时,他犹豫了,他不相信高颖公的孙子会成为一个流贼,当他得知高畅杀掉的是宇文世家的宇文醒时,不由将平原发生地兵变往私人恩怨的方向去想,据他所知,高颖公虽然死在当今圣上手里,却和宇文家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