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安守在门口,礼貌地替他们打开门。
邱楚贤坐在桌后,像是在吃了一半的早饭里发现了半只苍蝇一样,脸色特别难看。
他对面的墙角的矮凳子上,两个人窝在上面,皆是神色萎靡,眼底黑青,显然是一夜没睡。
也难怪,周伯的人凌晨就抓到他们了,故意一直审到天亮,偏不让他们休息。
&ldo;赵树元,果然是你。&rdo;
梅衫衫开门见山,又转向他旁边的人,&ldo;……这位保安先生,怎么称呼?&rdo;
邱楚贤揉着额角,&ldo;王健。&rdo;
他赏识赵树元的才华,在两个展览中都包括了他的作品,更听说梅衫衫打压赵树元,只不过是因为他与余小姐分手,而梅衫衫怕他碍了小姑子的眼,就与他解约了。
拿一个艺术家的前途,和艺术生命,作为讨好小姑子的工具,这样的人,在邱楚贤看来,是不配与艺术品打交道的。
可哪里知道,打脸来得这么快,这么响。
卫修拉着梅衫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冷冽的目光上下打量赵树元,像是在考虑将他大卸八块,该从哪里入手。
赵树元面色灰败。
他明明跟王健确认过,美术馆只是加强了巡逻的安保,并没有紧急安装什么高科技的防护装备。想也知道,a城双年展的场馆遍布全城,有限的资源要跟其他的博物馆、艺术馆分配,哪有可能举全城之力,来护卫区区一个望梅轩的展览?
而梅衫衫的小男人,堂堂卫三少爷,也没能查出什么东西来,还大发了一场雷霆。警方就更不用说了,望梅轩的人为了不影响展览,重新布置过现场,他们还能查什么?
他有内应,可以处理监控,又有昨天的行动摸清了路线,今天本该是轻车熟路才对。
&ldo;我第一眼看见那个涂鸦,就怀疑是你,赵树元。&rdo;
梅衫衫的话,让赵树元愕然抬头,下意识反驳,&ldo;不可能!!&rdo;
&ldo;为什么不可能?&rdo;梅衫衫偏偏头,&ldo;因为你是左撇子,却故意用右手喷漆,还刻意改变了笔迹?&rdo;
赵树元的表情,印证了她的推测。
&ldo;画家的笔触,大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和习惯。而艺术家又大多是十分自我的生物,刻意的改变,却往往更无意识地暴露了自己。&rdo;
梅衫衫笑笑,&ldo;你要是选个别的词,说不定我还要多花些功夫调查,但你偏偏写了st。&rdo;
赵树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
&ldo;想起来了?对‐‐你姓名的缩写,zsy。在你年少时期的习作上,你总是用这个缩写签名,后来进了美院,才改成很有特色的花体中文签名。&rdo;
梅衫衫伸指,在面前一画,&ldo;你写s的时候,尾梢会略微内勾,很小很小的一划。自己的习惯,总是很难自觉地意识到啊。&rdo;
邱楚贤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梅衫衫,&ldo;你连他的习作都一一看过,还记得签名是什么样的?&rdo;
梅衫衫点头,&ldo;我手下的画家,哪怕是幼儿园时的涂鸦,只要能找出来,我也会都认真看一遍。&rdo;
‐‐万一有什么能卖的呢?
她才不跟钱过不去。
邱楚贤满心震撼。原来,原来她付出了那么多心力……